楚知禅收回了手紧紧地扣住袖口,血渗出来将那一角染红,她狠狠地咬牙将哽咽压在喉间,却又因为心口传来的阵痛而让她几度呛出血来。
血腥味灌了满口,她感到背脊生寒。
泪珠顺着脸颊滚落,楚知禅抬手去擦但无济于事,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在此刻轰然决堤,寻常情所带来的痛苦和绝望瞬间笼罩了她。
她知道她不该哭的,她不是这般脆弱的人。
但是她忍不住。
她向来如此高傲,口口声声说着从不受制于人,原来到头来她也只是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便只是一个笑话。
不公平。
凭什么让她来经历这些。
她本来……
楚知禅可以接受任何人将她轻视,将她不屑,因为她不在乎那些人了,她早就将一切排斥在外,连寻常情都能狠心割弃。
唯独谢白衣不行。
唯独她后来养的那只谢白衣不行。
-“师姐,我不是他”。
如何不是?
-“我只是你眼前的谢白衣”。
但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骗局,算计着织就成网,她甚至没有选择的余地。
外头天阴了许久,屋中无人点熏香,茶水冰凉。
楚知禅的道心毁了。
一如从前。
谢白衣醒来时是在几日后,苏扶守在床边看他的伤势。
见他醒来苏扶就松了一口气,正打算说话时却对上了谢白衣的眸子,就又蓦地将那话堵在喉间,出声不得。
在苏扶顿住动作没反应过来时,谢白衣已经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的杀气已经收敛干净了。
有那么一瞬间,谢白衣恍惚了时间。
他躺了一日,身上的伤对于他自己而言不算是什么,坐起身来时手下意识地往床上一撑,剧痛瞬间侵饱了他的神经,让他皱了皱眉,低头看,他的左手用纱布裹了严严实实。
“你……你手上的伤骇人,”苏扶有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解释着说,“皮肉需要慢慢长回来,你按时换药的话就不会留疤。”
说实话,他看见谢白衣那露出白骨的手时也是被吓了一跳,一问之下才知道这孩子跑到十界方天去了,师父将人接出来时几乎奄奄一息。
喉间干哑,谢白衣放下了手,手已经疼得没什么知觉,他问:“我的东西呢?”
苏扶知道他在问什么,就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桌子。
谢白衣看过去,金乌血和洗灵草好好地放在那里,外面有一层淡淡的灵光由一层屏障保护着,看见那术法气息就知道是凌潇洒。
东西还在,谢白衣却并没有因此而松了一口气。
沉睡的这一日,他又想起来了很多事情。
苏扶也是沉默了半晌,然后问:“何至于为了禅儿连性命都不顾?”
“所以这就是你们弃她于湮灭崖的理由吗?”
苏扶一怔:“什么?”
谢白衣知道他受逆时禁术的影响连记忆都倒退,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偏头看向一边不再提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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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扶却是心中疑虑,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屋中安静了一会儿,谢白衣感觉到储物袋中有动静,低眸,就见地灵茫然地坐在床上。
他伸手想去碰它,它却条件反射一般地躲开。
“……”
谢白衣莫名眼中涩,他抿了抿唇将那阵酸楚咽下,不再尝试去碰它了,但是他很想说“别怕我”。
别害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