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川放松下来,继而失笑。
军队里的汉子们,什么都不讲究,整日里横七竖八的,睡觉时尤其不讲究,打鼾的、喊梦话的,拳打脚踢的。睡着睡着骑在别人身上、占了别人的地方也是常有的事。
顾云川看路赫被风雪吹得发红的鼻尖,侧开身让路赫进屋,道:“和我凑合一晚?”
路赫露出牙齿笑:“好,多谢将军。”
(17)
帐篷里共有两张并排的床,是顾云川和他二弟的。
顾云川要给路赫简单收拾一下,路赫死活拒绝,说不好弄脏了二公子的床,只在地上简单打个地铺就可以了。
顾云川劝了他两次,路赫却十分坚持,只说自己要睡在地上。
顾云川无法,拿了被褥给路赫。
路赫利落地铺好了地铺,又吹熄了蜡烛,黑夜里响起年轻人明朗地声音:“将军,做个好梦。”
顾云川道:“你也是。”
(18)
许是因为屋子里多了个人,连风雪砸在窗上的声音都变得没那么让人心烦了。
顾云川闭上眼,帐子里温度还算暖和,在微弱酒意的影响下,他也渐渐有了睡意,呼吸变得均匀。
顾云川听到有人轻轻地叫自己:“将军?”
顾云川似梦非醒,身体和思绪都不由自己做主,想应一声,又发不出声音。
朦胧中,顾云川听到下方传来被褥悉索的声音;
起初顾云川以为路赫是在翻身,但那悉索的声音竟一直没停下来,还掺杂着微弱的其他声音。
顾云川也是男人,怔了怔后,不太确定地想——路赫是在自渎?
顾云川被自己的猜测一下惊醒,同时心中涌上一些羞愧的情绪:他不应该这样揣测他的手下。
但从床下发出的越来越无法压抑的低喘声,却愈发证实了顾云川的猜测。
……这……
顾云川再呆了呆,忍不住笑起来,宽厚又温和的笑容。
路赫年龄还小,正青春少年,做这些事再正常不过。
怕路赫尴尬,顾云川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处,连呼吸的频率都不敢变化。
时间,还挺久的……
顾云川兀自发着呆,突然听到路赫的呼吸声又变得粗重了些。
被褥摩挲的声音也变快了些。
顾云川闭着眼,继续维持着自己的姿势,却感觉到路赫的气息猛地变近了。
下一瞬,有什么温暖潮湿的东西包裹住了顾云川垂在床边的食指与中指指尖。
顾云川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路赫竟然是含住了自己的手指!
顾云川脑海里一片空白,像呆头鹅一样一动也不动。
路赫的舌尖狎昵地舔过他的指腹,又轻轻吸吮着,尖利的犬牙不轻不重地擦过他的指侧。
闷闷的一声哼后,这漫长难熬的时间终于结束。
路赫擦干净他的手指,重新躺回到地上。
这是……这是,这是……?
直至此时,顾云川才能开始思考。
他听说过有人有奇怪的癖好,比如他之前军队里的一人,不看着关二爷的像就出不来,每每那种时候,都要在屋子里远远地放一尊像瞧着,事后再烧香供奉、以求谅解。
指尖上还残留着路赫口腔的温度,顾云川有些尴尬,亦十分茫然地翻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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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