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房间,沈南风一时有些懵。
这儿并不是钟情的温润楼啊!
但她还是先忍住了疑惑,准备将这个喜讯告诉身旁的男人。
“钟情,我能看见了!”
趴在自己腹部的男人听到这话不仅没有高兴,身躯反而还更加僵硬了几分。
沈南风更加确认这人应当是受伤毁容了,不然不会有如此的表现。
可刚才自己摸了他的脸,并未察觉到有什么伤口。
难不成是缺胳膊少腿了?
思及此,沈南风的目光开始在男人身上不断扫视着。
大长腿,还在。
两条胳膊也还在。
可当视线停留在男人的手腕上时,沈南风的瞳孔骤然紧缩。
原本平滑的手腕上此时数十道伤口,每一道都还泛着红,一看就是刚刚划开不久,触目惊心。
而且根据这几道伤口的走势,不难看出是钟情自己生生划开的。
到底是受了怎样的伤,能让他下如此狠心,连活都不想活了吗?
难不成是…男人的雄风?
沈南风的思绪已经跑了八百里,几匹快马都拉不回来。
只可惜盛熠正在担忧,如果沈南风发现钟情一直是他所假扮,会不会不认账又一次把他给抛下。
要是他知道沈南风此时担忧的是其他能力,早就身体力行地让她好好见识见识了。
沈南风垂下眼,看着仍旧不出声的钟情,轻轻拽了拽他的发带,笑道,
“都说了只要是你就行,你什么样我都不会嫌弃的,怎么还这样委屈?”
她将二人紧握着的手轻轻抬起,忍着挤压带来的点点刺痛,捏了捏,像哄孩子般讨好,
“乖,闹脾气的小孩儿可…”
话音未落,沈南风看见了钟情虎口处的那颗小痣。
上午将军府的一幕瞬间涌入了脑海。
那只抢先一步帮她拦下沈氏巴掌的人,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玄辰司首领,那个大乾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异性王,那个钟情口中深不可测的首领盛熠,他的手上,同样的位置,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小痣。
曾经那些不同寻常的事件,那些奇怪的巧合,在此刻似乎都有了答案。
盛熠与钟情,从一开始就是同一个人。
沈南风心底澎湃着的激情迅速冷却,大脑时而清晰时而混沌。
所以呢?
所以为什么盛熠一开始不愿意告诉她真实身份呢?
是怕她恬不知耻地缠上她,还是从一开始就只拿她当个闲来无事逗乐的玩意儿?
沈南风的心中五味杂陈,眼神复杂地望着眼前这个既是钟情又是盛熠的男人。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松开了紧握着他的手,心中涌起的疑惑与不安如同潮水般难以平息。
一旦最基础的信任都被击碎,之后所做的一切便再也经不起推敲。
上一世,陆文远诓骗着她成了婚,随后就露出了真面目。
让她帮着他官途顺遂、名利双收,帮着他照顾母亲还有心底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