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一手抱着三个盒子,另一只手艰难地捡起一枚黄豆大的碧玉珠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玄王殿下,您找的不会是这个吧?”
这么点一个小玩意,别说盛熠一个堂堂王爷了,就连他都看不上。
哪至于在这儿这么费劲的找啊?
李德怀疑盛熠如此奇怪的行为应当是别有所求,于是四下看去想找些端倪。
却不想那人真的接过了他手中的珠子,甚至及其庄重的道起谢来,
“多谢李公公,这香囊是我母亲在世时亲手所绣,时间较久,不免有些松散。”
“可这意义对在下是非同寻常,还请理解在下急切之心。”
李德下意识看向盛熠腰间的香囊。
确实是有些老旧。
而且上面绣的是一只兔子、一只大灰狼和一只小狗。
一看就是那位性格软糯但思维跳脱的长公主的手笔。
想到此处,李德便彻底理解了盛熠刚刚为何不出声,甚至急了满头汗的模样。
毕竟是自己母亲的遗物啊!珍惜些再正常不过了。
于是李德收回目光,摆正了神色,将手中另外三个锦盒递给盛熠,
“殿下,这是圣上赐给您的几样药材,请务必收好。”
“多谢公公。”
盛熠接过锦盒,微微颔首以示感谢。
他的目光在李德身上短暂停留,似乎在确认对方是否还有别的意图。
见李德只是恭敬地站着,并无异样,他心中稍安,便又补了一句,
“无论朝局如何变换,有些人总能稳居高台,李公公向来聪慧非常,想必能领会其中之意。”
李德听闻微微一愣。
怎么变换都能稳坐高台?
意思是让自己别光顾着看那几位皇子?
或许那些中立的,不曾摇摆的,像是盛熠这样,无论是谁上位都能混个亲王身份的人,才是自己的投靠对象吗?
李德猛然惊醒,朝盛熠拱了拱手,真心实意道,
“多谢殿下教诲。”
各怀心思的二人一同离开了这间盛满了极其珍贵的药材库,在宫门口分别。
回御书房的途中,李德一直在想,若是真的投靠了盛熠,能否保自己一生的荣华富贵。
毕竟盛熠的父亲是皇帝和他的师傅亲手所害。
用这个秘密当投名状应当是够了,只是时机…
李德用力摇了摇头,觉得还是得再仔细想上一想。
…
至于盛熠,出宫的第一时间便上了车,不等出言提醒,路九便驾马以最快速度像着玄辰司驶去。
天已然黑透,街道两旁的灯笼逐一亮起,为这夜色增添了几分暖意。
盛熠坐在马车内,手中紧紧握着那块藏有焱冬草的帕子,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绝。
因为他的迟缓,沈南风又受了好几个时辰的折磨,如今不知道变成了何种模样。
等我…
沈南风,坚持住,等我回来,一切就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