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身高腿长的盛熠,如今又加快了脚步,几瞬就出了府。
属于盛熠那副玄王的车架早已停在了门外,把将军府的大门遮了个严严实实。
盛熠带着沈南风钻进马车,将人平稳的放于软榻之上。
指挥着车夫将马车直接开到玄辰司外。
整个过程,速度极快,周围其他等着接送自己夫人小姐的小厮和侍女连人影都不曾看到。
等马车晃晃悠悠地离开后,才注意到后方那随风飘舞的,写着“玄”字的明黄色旗帜。
沈南风躺在榻上,双目紧闭,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体温也低得有些骇人。
盛熠垂眸看着,心里怨恨萧闻颂,却又恨自己没能护好沈南风。
早知道,就不用钟情的身份接近她了。
若是能以玄王的身份陪伴在沈南风左右,至少今日萧闻颂不敢如此大张旗鼓地暗害于她。
路途颠簸,沈南风的手臂从榻上滑落。
盛熠下意识握住将其放归原处,却在抽离时注意到了她手上的血瘀。
但凡他刚刚碰过的地方,都红得发紫,留下几个极其明显的指印。
刚刚只是怀疑的盛熠,如今确定了沈南风的症状。
她的身体似乎比以前敏感了无数倍,疼痛也随之放大。
以往简单的触碰和摩挲,到现在却像是殴打和行刑。
盛熠的眼神瞬间变得凝重,刚才只是轻手轻脚地将手臂重新安置好,就把沈南风的手折腾成了这幅样子。
那带她离开将军府,被迫环抱着的腰,如今的伤成什么模样。
简直无法想象。
马车外,街道两旁的风景如电影般快速掠过,但盛熠的心却异常平静不下来。
萧闻颂的母亲出身西域,如今自己那个为了能长生不老已经有些昏头了的舅舅最信赖的天师也是出自西域,并且是由萧闻颂引荐入宫的。
沈南风这样非同寻常的症状,或许就出自这二人的手臂。
以吴肆的医术,能够找到解决之法吗?
盛熠也无法确定。
眼前的小姑娘紧皱眉,丝丝鲜血从嘴角涌出,额头,手背,脖颈,只要是暴露出的皮肤,如今都没了什么血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触目惊心的瘀伤,仿佛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无声地诉说着痛苦。
画面越是凄惨,往昔与之相处的点点滴滴就愈发清晰。
那样明媚爱笑,愿意与他玩闹、撒娇,时而懵懂、时而理智、时而聪慧狡黠的人,如今却成了这幅样子。
强烈的落差感让盛熠的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他转过头撩起车帘,低声催促着,
“再快些!”
尽管如今马车的行驶速度并不慢,但他仍觉得不够快。
沈南风的呼吸似乎在一点点的变弱,耽误一刻,或许都会让他永远地失去她。
此时的盛熠才猛然醒悟。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傻。
早知道如果逃避才会让他失去,不如一开始就用真实身份去与沈南风相知相惜。
或许这样,二人能早些成婚。
万一沈南风熬不过这次,万一自己解不开寒毒,他们好歹能名正言顺地葬于一穴,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像是蒙了一层看不透的纱。
如果…
如果沈南风能好起来,他一定把一切全盘托出。
哪怕之后沈南风会气他、闹他、恨他,他也要死死将人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