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嫂子借给你的钱行吗?到明年你有钱了再还俺。”
黑蛋故意逗笑道:“别说明年还你,后年也没钱还你!你还是把银圆收回去吧!欠着别人的钱俺心里闹腾。”
“没钱还俺正好!那就不用还了呗。”“浪西施”向黑蛋飘去一个媚眼儿,“俺又不是放账的!心里闹腾个啥?”
黑蛋故意眯缝着眼睛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为啥对俺这么好?”
“你难道至今你还没看出来?”“浪西施”纳闷儿道,脸上立时飘上一层红晕,“俺喜欢你呗!俺喜欢你是真的心眼儿里喜欢你,不是那种浪白白地喜欢你……俺跟别人睡觉是报复打俺的那头丑八怪,是将就着胡乱凑合……俺要是跟你睡觉就不一样了,是拿出一颗心和你睡觉。”
黑蛋呵呵笑道:“就算你从心眼儿里喜欢俺,可俺从心眼儿里不喜欢你呀!这不白白浪费了你的心眼儿?跟俺睡觉……你就别说骚气话啦!”
“俺知道你不喜欢俺!”“浪西施”脸上的红晕消失了,一脸痛苦地说道,“只要你知道俺喜欢你俺就满足啦!”
黑蛋立即沉默起来,脸上的嬉笑调侃神色不见了,眼眶微微湿润,他沉默了一会儿憋出一句话来:“我知道你喜欢我……你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儿。”
“浪西施”听了痛苦的脸上一下涌上一层喜色,眉开眼笑地说道:“俺要是等到有一天……听到你说你喜欢俺……俺也不亏在这世上走过一遭,死了也瞑目啦!”
他们正说着“浪西施”的老公回来了,“浪西施”恐惧地瞄了一眼她的老公,立即把银圆装了起来,扭头悻悻地回屋里去了。
她的老公一手掂着一只烧鸡,一手拎着一个盛酒的丫丫葫芦,一边摇摇晃晃蹉跎着醉步走着一边啃吃着烧鸡,像吹喇叭一样沾满鸡肉的油嘴巴噙着葫芦口儿,仰一下脸“咕噜”喝上一口酒。矮墩墩的肩膀上扛着一个多边形的脑袋,光秃秃的脑袋上涂满了黏糊糊的膏药,离老远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怪味儿。
当“浪西施”的老公醉眼蒙眬地看到他媳妇刚才在与一个牵羊的男的在说话,脸上顿时涌上了一层粗暴的怒气。
“呀……呀……呀嗨!这骚……骚媳妇儿又……又想浪啦!又该挨揍啦!”他怪叫一声醉声醉气地吆喝道,塌陷的鼻子呼地冒出一股酒气。
他气势气势汹汹摇摇晃晃来到黑蛋的面前,大瞪着醉眼仔细打量了黑蛋一番,又打量了老山羊一番,“呀嗨!我说这……这男的是谁哇……是……是黑蛋老弟哇!这……这俺就放心啦。”
“呀嗨!”黑蛋也学着他的腔调,“你老兄咋对俺恁放心哇?”
“俺……俺知道你黑蛋老……老弟不好搞女人儿。”
黑蛋耍笑道:“俺就是专意来搞你媳妇儿的!”
“搞了吗?”
“刚搞过!”
“浪西施”的老公向黑蛋瞪着两只醉眼,晃悠了几下脑袋疑惑道:“不……不……不会吧?!你……你牵着羊咋、咋搞?”
黑蛋鄙夷地调侃道:“公鸭别管公鸡的屁事儿,我咋搞还用你老兄操心吗?!”
“浪西施”的老公醉眼蒙眬地意思了片刻突然呵呵笑道,“你……你老弟……你是故意说……说笑逗俺!俺、俺知道……你老弟不……不会看中俺……俺这个浪媳妇儿……”他说着摇摇晃晃把烧鸡和酒递到黑蛋的面前,“老……老弟吃……吃口烧鸡……喝……喝口酒。”
“你自己好好享受吧!”黑蛋咧嘴嘲讽道,“烧鸡和烧酒比你媳妇儿更有滋味儿吧?!”
“你……你老弟可、可说对啦!”他嘴里喷出一些肉末儿大笑道,“俺媳妇儿……俺那骚媳妇儿……一个浪女人儿……啥、啥滋味儿都、都没有!只……只有浪骚味。”
“你老兄就不该娶这么漂亮的小媳妇儿!要是说句公道话……是因为你……你媳妇儿才浪了起来!谁也不怪,怪你自己!”黑蛋绷着脸看着他说道。
“你……你老弟……咋、咋说这……这蹊跷话哇?!”“浪西施”的丈夫歪嘴儿愣眼看着黑蛋,“她是……是俺的媳妇儿,我……我咋会使俺媳妇浪……浪了起来?”他说着啃了一口烧鸡,“咕噜”向嘴里灌了一口烧酒。
“老弟我不想参合你家的闲事儿,免得惹一身骚气!”黑蛋看着他津津有味嚼着鸡肉眯缝着醉眼的样子,呵呵笑了笑说道:“你就是把你媳妇儿打死也没用……掂量掂量你自己吧!”黑蛋说罢拉着老山羊快步走了。
“哎……哎……黑蛋老弟……黑蛋老弟……”“浪西施”的老公向着黑蛋的背影喊叫道,“你……你还没说清楚……没说清楚我……我咋会使俺媳妇儿……浪……浪了起来……”他“咕噜”仰脸又喝了一口烧酒,瞪着疑惑的醉眼自言自语道:“黑蛋说话真蹊跷……俺的媳妇儿浪……浪起来……怪俺有点儿不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