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泉的婆娘见到这一幕,扶额无语,眼巴巴地心道:“俺男人本来就不算聪慧,若跟这群胆大包天的人,整天在一块厮混……那明日饮点酒,怕不是都敢抢城主……唉!”
大约半个时辰后,大泽乡中马蹄声急,大地震颤。
五百潮龙黑骑,带着十几位仙澜宗的道长,气势汹汹地来到了刑家大门前。
“是何人伤我仙澜宗的弟子?!”
一位道士悬空而立,直接散发出了四品神通者的气息。
任也略微扭头,心中想起春娘的话,便起身道:“我伤的。”
“好胆色!敢承认就行!”
那道士挑眉道:“院中之人全部带回城内,交由城中刑部审理。”
话音落,身着黑甲的兵丁,一股脑地冲进了院落之中,将任也等人,以及一众孩童包围。
紧跟着,那群兵丁想要用缚龙索,将任也等一众孩子五花大绑起来,但储道爷只略微散发了一丝气息,便将兵卒推远。
“若想跑,道爷我就不会留在这儿了。不用锁我,我他娘的自己会走!”
话音落,储道爷猛然抬头,双眸涌动着毫无畏惧的神色,腰板笔直地瞧着那位四品,散发着浓烈的战意。
“哈哈,好好好!我倒要看看,到了城中之后,你还能否像现在这般硬气。”那四品道士目光充满俯视地回了一句,便召唤兵丁,将所有人一同带离刑家大院。
……
又过了约有半个时辰左右,任也等一行人,在兵丁的押解下,一同走入了潮龙城的府衙。
众人刚刚进入刑部衙门院内,便听到里间传来,龟丞相杀猪一般的阴森吼声:“天寒师伯!!!为我杀了那……那年轻的小子,将他碎尸万段!”
领路的四品神通者,轻轻吩咐道:“叫城中刑部主官前来审问,贫道亲自坐殿旁听。”
“是。”一位军中百户抱拳回应后,便迅速去叫刑部主官。
那约莫着只有三十岁左右的四品神通者,慢慢转过身,目光阴沉地看向了任也,轻声询问道:“就是你伤了吴海?”
任也目光淡然地瞧着他:“是。”
“你知道,上一位在仙澜五城,伤我门人的神通者,下场如何吗?”那四品神通者,目光戏谑地瞧着任也。
“不知。”任也摇头。
“要碎三魂七魄,神念崩裂而死。”那四品神通者目光倨傲地瞧着任也:“不论是谁,你出自何门,在这仙澜五城中,都没人能救你!!!”
“哦。”
邢房偏殿内,被人抬回来的龟丞相,浑身一动不能动地躺在床榻上,咬牙切齿道:“给……给我快服丹药……我……我要亲眼看着他们被抽筋扒皮,魂碎而死……快!”
……
城主府宅。
一位穿着打扮有些奇异的青年,迈着过于沉稳的四方步,自“出恭方便”的官房中走出,且身后还跟着四位贴身伺候的婢女。
这位青年叫龙玉清,今年二十五岁,正是此地掌权的潮龙城城主。
与外人想象的不同,这潮龙城主,既不是一名垂垂老矣的政客,也不是一个大腹便便,生性残忍的暴君,而是一位瞧着唇红齿白,模样十分潇洒的年轻人。
他五官生得极为标致,双眸明亮,鼻子高挺,剑眉入鬓,皮肤白皙,论姿色,他甚至可以去白马会所当一头牌。
只不过,这龙玉清虽生得俊俏,可在穿着打扮上,却有些特立独行。
他穿着一件绣有五爪金龙的华服,乍一看平平无奇,只像是一位血统纯正的皇族后裔,可若是细细打量就会发现,此人脖颈竟挂着道佛两家的开光法宝。
一只金刚杵,一柄很小的桃木剑,一面婴儿巴掌大的佛光镜,还有一尊怎么看都很别扭的三清铃……
这道佛两家的法宝,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开光法器,但如今却都被他挂在了脖子上。这乍一看,他不像是一位城主,而更像是一位脖子上挂货的波斯商人。
除此之外,他右手上还戴着一串佛珠,左手上把玩着一枚刻有繁杂道纹的玉佩……
总之,他身上细细数来,竟足有二十多件趋福避祸,祈求吉祥的配饰,活像是佛道融合,一同在他身上开展览会一样。
龙玉清不光身上戴着各种祈福配饰,就连他所处的大殿之中,也是道符满天飞,佛经不停吟的景象。
不管是谁,只要抬眼一看,就能见到祈福之宝,整个殿内的氛围,着实有些过于吉祥和极端了。
外人都言城主生性过于谨慎,但这并不是空穴来风。
他今年找高人算过,自己要逢一大劫,所以就把自己住的地方,搞得跟个超度现场似的,以求这一年能顺顺当当的,平安吉祥。
龙玉清慢步走出如厕的官房后,便不满地开口道:“清晨我便吩咐过,今日南方是煞位,尔等为何非要把官房放在房南呢?是想咒我方便时发生什么意外吗……?!”
“禀告城主大人,奴婢早晨高潮不退,休息了半日,奴婢并不知晓……官房不能设在屋南。”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龙玉清神色无奈地摆手催促道:“速去调整。”
“遵命!”
女婢立即回应一声后,便急匆匆地跑向回廊,大喊道:“快快,把城主大人的尿盆端到房北面去……!”
殿内,另外一名婢女轻声提醒道:“城主大人,今夜夫人邀您回宫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