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老爷离开大仓,又向旁边的雅楼走了一小会,便迎面见到姚师爷带着一位跑马镖头,急匆匆地赶来过来。
“公子,老夫有要事相商!”姚师爷抱拳开口。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率先告辞离去,而袁大郎则是与姚师爷等人,一块赶往了雅楼茶室。
……
雅楼茶室内。
姚师爷坐在宽大的椅子上,笑吟吟地冲着那位跑马镖头说道:“把刚刚与我说的话,再向公子禀告一次。”
“是!”
跑马镖头弯腰行礼,正对着上座的袁大郎说道:“此次送往冥河北岸的货物,总计货价五百余万。属下耗时一天赶路,入冥河北岸后,便在滨州的登封县见到了威远镖局的掌柜黄大有,还有清凉府的黄府尹。”
袁大郎端着茶杯,微微一愣:“你说什么?!黄府尹也去登封了?”
“是的,那黄府尹不光人在登封,且还亲自赶往冥河北岸,疏通巫妖国的封路兵丁,亲自将我们引入了县城。”跑马镖头如实回应。
袁大郎闻言有些好奇道:“以前这黄府尹都是不露面的,为何这次却亲自接货?!”
“因为他有话让我带回来。”
“什么话?!”
“他要与我们做一笔更大的买卖。”跑马镖头眼神明亮,声音颤抖道:“一笔价值四千万星源的买卖。”
“哦?!”
袁大郎来了兴致,双眸兴奋地放下茶杯:“说来听听,他要如何做这一笔四千万星源的买卖。”
“我与那黄府尹喝了一顿酒,聊了约有半个时辰。他觉得……如此零碎的采购珍材,一来是运费成本太高,二来是价钱也不稳定,一直处于增长的趋势。所以,他想一次性购买可用一年的珍材物资,如此一来,省时省力。只不过……!”
“呵呵,只不过,他要讲价?!”袁大郎笑着接了一句。
“公子料事如神,他想让我们降价两成。”跑马镖头回道。
“哈哈哈哈!”
袁大郎闻言大笑:“四千万星源的物资,降价两成?那岂不是要足足便宜八百万?!他在做什么美梦……!”
跑马镖头道:“禀告公子,那黄府尹说,这世间商行并非只有我四海一家,且一月有余的走货,我们的价格一直在涨,他们也没说什么。现如今一次采购四千万的珍材,咱们理应便宜一点。他说,此次交易钱货两清,若是我们有兴趣,便可派主事之人,赶往登封县商议……他会在哪里停留七日等待。”
袁大郎端坐在椅子上,脸色凝重地陷入了沉默。
姚师爷斟酌半晌,插言道:“那黄府尹明显是想要压价,可他的底气从何而来呢?!难道是与其他商会已经接触上了……!”
“接触个屁。”袁大郎冷声道:“这雁州地界,没有我们袁家点头,谁敢做他们的生意?活腻歪了吗?他其实已经没有更好地选择了,如此出言,就只是为了让我们心生疑虑,降价卖货罢了。”
“公子所言甚是,那您的意思是,晾着他,不予理会?”姚师爷又问。
袁大郎眨了眨眼眸,突然瞧着跑马镖头问道:“此行货款,可曾分毫不差?!”
“刷!”
跑马镖头立即抬手一挥,自意识空间内呼唤出十几个大箱子,禀告道:“与往常一样,当面交易,钱货两清。这五百多万的星源全部再次。并且……属下临走前,那黄府尹还送了我十万星源的盘缠,说是辛苦费。”
“呵,连镖头都想买好。”袁大郎冷笑:“那我猜测的就没错,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却又想压价购货。”
“既然公子笃定他们只能选择我四海商会一家,那我们不需回应便可,抻一段时间,他们自然会再次找上来的。”姚师爷回了一句。
“不,不。”
袁大郎摇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若想将清凉府玩弄在股掌之间,你必须先养着他们,让他们把三座福地建造一半,处于进退两难之地时,在突然起价,并与雁州境内的所有商行都打好招呼,不给他们放货。他们断了采购渠道,而光靠南疆那贫瘠之地,又无法供养福地的建造……呵呵,如此一来,他们便为鱼肉,任我们宰割。”
“不过,两成的降价是不可能的,这样会显得我们急于促成这笔买卖。”袁大郎站起身,迈步在室内转了一圈,突然道:“但不给他们点甜头,那黄府尹又下不来台……搞不好这趟线的买卖又要抻上一段时间。父亲让我来赤城打理家中产业,这账面自然是越好看越好。”
“这样吧,姚师爷,你跑一趟登封。但最多给他们降价半成,就当是打发乞丐了。”
“……!”
姚师爷听完之后,立马起身道:“好,老夫心中有数了。竟然如此,那我今晚便启程动身,赶往登封。”
“你去之前,带一件价值二十万星源的礼品。”袁大郎漏出胸有成竹,睿智如孔明一般的笑容,一字一顿地提点道:“你走时将这件礼品送给黄府尹,直白的并告知他。我袁家的人,我袁家养得起……!”
“公子大才!”姚师爷很想说,行商之事在于利益,完全没有必要得罪顾客,更没有必要装这个逼,但他见袁大郎正在兴头上,若是自己出言反驳,必然会被问候老母,所以他忍了忍,也就没有在劝。
“你早去早回,雁州城那边还有事情需要你去操办。”
“是,老夫最多三日便会返回。”
“嗯。”袁大郎满意地点了点头。
……
一日后,巫妖国境内,滨州登封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