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灵性之强,众所公认。
她是有机会复刻楼约旧事,修成元始大道君的!
然而这些“炁”,倏然一空。
像是窗棂上的霜露,被刀刃一刮就消失。
自此而续的术,自然也无从展。
釜底抽薪,楼高无柱。
一切都瓦解了……
但手中还有剑!
天师的荣耀,许家的光辉……
“【青桃】之新芽,【青敕】之故枝!”
“我的剑……”
许知意咬着牙,在极端痛苦、极端酸涩的感受里,仍然精巧地控制着剑气,篆刻道章,织成一株高渺云上的桃树:“令出北方——”
喀!
许知意终是未能说出最后的令声。
因为她的牙碎了!她的舌头也被绞成丝缕!
团在一起的刀光,像一头猛兽,碎闸入笼。
喀喀喀,喀喀喀。
许知意只是听到这样的裂响,不断听到这样的裂响,她感到自己的整具身体,整个意志,无处不裂!
她将死了!
死亡的感受,如此真切的来临。
直到一种冰凉的触感,出现在她的脖颈。
蓬!
她的眼窝里跳出火苗。
以火为眼,她便看到——
披甲的冷峻少年,正在她面前,正以五指为刀,架住她的脖颈。
输了吗?
“火并未熄。”宫维章说。
被斩杀的见闻又归回,许知意于是看到,围绕着她和宫维章的,仍是无处不在的火焰。
但宫维章提刀的手,只是往后一斜斩:“现在可以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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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眼的光亮霎时一暗。
所有的火都熄灭了。
那四十九朵根本焰,此时才被扑杀。先前的破灭,只是许知意的“以为”。
天地忽然一空!
只有一支猎猎天师炎旗,尚在台上飘扬。
还有许知意身前虚悬的一豆之焰——山形的【太清兜率火】。
它静燃在许知意和宫维章之间,为许知意提供最后的保护。
火焰短暂地重构了唇舌,许知意终于可以声,但声音里,有无法焚尽的迷惘:“怎会如此!这是内府极限的力量,是我最强的手段——”
“称它为‘最强’,只说明在使用它的时候,是你最弱小的时刻。”宫维章一如既往地冷漠。
啪嗒!啪嗒!啪嗒!
宫维章身上的甲叶,一截一截地砸落。
那身黑甲已经熔铸成了一段一段的铁疙瘩。
这时候人们才看到,宫维章的整个背部,都已经被烧焦了,甚至可以看到几段焦骨!还有几截骨头都被烧穿了,看得到里面焦黑的内脏。
他用刀劲护住的正面倒是好得多,上半身是赤裸的,有烤肉的香气。下半身有一条残破的长裤。右腿血肉单薄,左腿的小腿只剩骨头,血肉都如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