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放弃后,那一刻,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猛地从他的胸口掏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沈郁桑的心顿时空了一块。
他急需做些什么来填补心里的空虚。
吃完饭后,他照旧来到陆时房间,只是这次房间内由两人变成了三人。
程泽在进房间后便开始在陆时床上打滚,原本整整齐齐的床铺,在他这般肆无忌惮的折腾下,很快就变得凌乱不堪,被子和枕头七零八落。
沈郁桑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陆时,现她对此毫不在意,甚至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沈郁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苦涩,他缓缓地收回视线,低垂着眼眸,长睫之下隐藏着深深的自嘲。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很明显,爱与不爱也很明显。
当时他睡了陆时在客栈里的床就被她折腾了,可程泽却能在她床上肆意打滚。
不愿意再继续让自己沉浸在这些令人心碎的回忆和思考当中,沈郁桑强打起精神,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一本早已准备好的医书。
他走到桌边坐下,翻开书页,强迫自己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书中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复杂的医学知识上面。
可她忽略了闲不下来的程泽。
程泽本来在床上看着小话本,但看沈郁桑看书看得如此认真,他便觉得沈郁桑的书可能会更好看些,于是就凑了上去。
“郁桑,原来你看得是医书啊,怪不得,听小时说你的医术很高,你也太厉害了!”
“谢谢。”
沈郁桑忍不住看向陆时,原来她和程泽介绍自己时说得是这些,可她不是对自己的医术不在意的吗?
怎么可能会夸他呢……
而这边,程泽突然神秘一笑,“郁桑,听说你在找白泽生,你找到了吗?”
沈郁桑默默摇头,“并未,王爷说他在京城,我来京城便能找到他。”
“不知王爷何时带我去见他?”
陆时还未回答,程泽倒是挺起胸膛,骄傲的回道:“不用麻烦小时,你想见随时都能见!”
“因为我就是你口中说的白神医,白泽生!”
他高高的仰起脖子,等待沈郁桑的赞美,可仰了半天也没听见动静,这才低下高傲的头颅,现沈郁桑正在呆。
“郁桑,你怎么了?”
沈郁桑如梦方醒。
“没事。”
他只是没想到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医术在程泽面前也失去了优势,原来他真的什么都比不过人家。
沈郁桑默默地凝视着近在咫尺那张充满关切之情的面庞,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强烈的自卑之感。
这么美好的人,难怪陆时会如此喜欢他。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一般沉重,几乎令他难以呼吸。
而此时的程泽并未察觉到沈郁桑内心复杂的情绪变化,眼见对方并不像有什么大碍的模样,于是便起身换了一个座位重新坐好。
这一动作使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他拍拍胸脯自信言:“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程泽当时用白泽生的身份出去救人时,虽然起作用的还是陆时给的丹药,但他本人也是花费了大量心血去深入钻研各类医学知识和技巧的。
不然别人问他病症他说不出所以然来就给人开药,那不穿帮吗!
一旁的沈郁桑闻言也顾不得悲伤,就拉着程泽讨论起医术了。
只是程泽这种中途出家的半吊子和从小就沐浴在医术氛围中的医药世家的大少爷是不能比的。
不过两刻钟的时间,程泽便逐渐吃力,等沈郁桑再次问出一个难题时他便摆烂了。
“这个我不知道……”
沈郁桑面露怀疑,“您是白神医本人吗?”
在他看来,能够称为神医的不应该是这种水平。
难道这里的医术展竟落后到如此地步,亦或是程泽,他在撒谎,他根本就不是白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