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持续了很久。
在此期间,角斗士们被两个一组唤到包间,为一些尊贵的客人进行角斗表演。表演完后又被送去浴室,由侍女们手持一块钝而弯曲的铜制刀片——刮身板,在身上刮来刮去。
“老天,你们到底在刮什么?”莱恩忍不住问。
侍女捂着嘴笑了起来:“当然是你们角斗时流出的汗液啊。这可是化妆品和护肤品里最珍贵的成分!”
角斗士们瞪大了眼睛,实在搞不明白这些贵族的想法。
被刮身板刮完之后,他们在浴室里好好泡了个澡,换上干净的束腰外衣。
学院派的角斗士被唤走提供其他服务,至于安格隆几个,虽然他们同样英俊健壮,但并没有被贵族们看中——毕竟他们多半出身贫民窟和荒野,作为入幕之宾显得有些不上档次。
他们乐得清闲,早早就在守卫的“护送”下离开了布鲁图的家族宅邸。
此时夜已深,可街上的灯光把夜晚照得像白天一样明亮。
安格隆拨了拨手上的指示器,虽然是第一次使用,但他似乎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使用方法。
导航路线并不涉及贫民窟,回程路上自然没有任何惊险刺激的意外生。
唯一一件让他们吃惊的事情,也就是被路上碰见的粉丝追着表达了一堆“爱意”而已。
“你死后我会收集你的骨头做成饰品!”
“我会用你临死前喷出的血染红我的矛尖,然后用来挑开我新娘的辫子!”
“亲爱的,你介意我用你的头骨做灯座吗?”
四个人在粉丝们“热情”的表白中落荒而逃。
规规矩矩地按指示回到竞技场,去掉了炸弹项圈和装甲,重新拷上镣铐,但身上的纯棉束腰外衣和布鲁图赏赐的银币倒是没收走。
“又是银币,这些老古板家族尽赏这种没用的东西,行了,你们自己留着吧。”管理员不耐烦地挥挥手,把角斗士赶回了自己的居所。
出去一趟,再次回到人挤人的洞穴中时,他们先感觉到的是呛鼻子的酸臭味。
而他们的家人朋友迎接他们时,同样现四人身上香得呛人。
克莱斯特打了个喷嚏,捶了莱恩一拳。
赫斯也被朋友勾住脖子,要他老实交代是不是和高骑士的女眷们鬼混去了。
三人连连告饶。
“没有的事,”莱恩说,“那些小姐太太更喜欢学院派的小白脸!”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打闹着,听着外出者们用夸张地口吻描述起竞技场外面的景色,还有高骑士家族宅邸的奢靡。特别是那些并非城内出身的蛮族角斗士们,更是听得无比认真。
唯独安格隆沉默地找上奥诺玛默斯。
“奥诺,我看到高骑士了。”
老角斗士看着安格隆,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他们看起来很正常,和我们一样是人,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怪物。我不明白……他们为何能如此残忍地对待我们……他们花园里的水塘比我们喝的水更干净;他们从不需要担心挨饿,浪费的东西足以喂饱许多人;当他们的孩子风光地举行成人礼时,同样年龄的角斗士正在那片黄沙上流干自己的血……”
他不明白!
他想要明白!
但老角斗士无法给他答案。奥诺玛默斯的希望只是逃出竞技场,做个自由人罢了,他并没有更高的追求,也从未想过努凯里亚为何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愤怒在安格隆的心中翻滚,叫嚣着要把一切点燃。
他不知道要如何控制这股情绪,亦或者,他根本不想控制,只想把它泄出去。
于是愤怒让他的拳头捏紧,肌肉紧绷;愤怒让他的声音不断提高,越来越响;愤怒甚至融于他的动作,他挥舞着拳头,想象着那些高骑士被他捏住喉咙,连连求饶……
他的愤怒开始向外扩散,感染了其他人,甚至连利亚也收到了影响。
眼看着几个角斗士在这股愤怒的影响下,因为一点小事就要大打出手,利亚赶紧丢了好几安定心神过去,平息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斗殴。
也让安格隆几乎暴走的灵能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