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北冥离现她正慢慢失去五感,定会察觉到不对。
介时,??拼命瞒着的事情就再也藏不住了。
而以魔尊大人的恋爱脑属性,肯不肯再喝下最后一次血,就不好说了。
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她更想彻底为北冥离解开不樾天,况且死去的只是“季清鸢”这副身子。
她也想赌一把,赌这最后十点好感度会在最后加满。
那时,她才回真正地重获新生。
北冥离过来的时候,季清鸢照例窝在榻上,鲛人蛋安安静静待在她怀里,不知道它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最近依旧很黏着她,但不怎么闹她了。
他放轻脚步走近,见她依旧蜷在榻上,鲛人蛋也安安静静窝在她怀里,一动不动。
她身子又清减几分,原本正合适的衣袍穿在她身上又松垮了些,她有些恹恹地蜷在床上,像没有安全感的小兽警惕地缩在自己的洞穴里,极小一只。
北冥离垂落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攥成了拳。
这些日子,他基本每日都要找??。尽管??每次都再三和他保证夫人的身子不会有问题,只是会虚弱些,喂完最后一次精血再好生调养段时日就好了。
但他看到季清鸢越消沉精神不振的模样,心里还是突突的跳个不停,满是不安,又满是心疼。
今日是第五日,按照着这些日子的规律,季清鸢也慢慢摸了出来,大概是过两日失去一感。
明日就是第六日了,她前四日已经失了味觉和嗅觉,明日会失去什么呢?
听觉、视觉还是触觉?
她的世界越来越安静,终有一日要陷入无边的黑暗,孤独而痛苦的死去。
她正这般想着,手却忽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攥住。
季清鸢抬眼,便见刚从正殿处理完政务急匆匆赶来的北冥离正握着她的手,玄色阔袖蟒袍上还带着几分雪地里未散去的寒气。
青年原本锋利而流畅的五官线条因着满眼的缱绻忧心而柔和几分,他低头,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的手指,低声道:“怎么这么凉?”
殿里已经烧的很暖了,为何她身上还是这么凉?
她的手摸起来像魔域层年积叠永远不化的冰。
季清鸢见他来了,仰头笑了笑:“阿合。”
“可能最近身子差了些,也可能是魔域最近又冷了些吧。”
她动了动,缩进他怀里,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
北冥离沉默着搂住她,半垂的眸子里是掩不住的阴沉。
魔域一直是这样冷,不会突然又变冷些。
是她的身子,又差了些。
北冥离紧紧抱着她,怀里的人好似一株脆弱的蒲公英,无论拥得再紧,风一吹还是一吹就散,留不住分毫。
旁边原本一直安安静静的鲛人蛋却忽地动了动,蹦哒几下,又跳起来,撞了一下他的手臂,似乎是不满他把人抱在怀里勒得太紧。
北冥离脸黑了黑,阴恻恻地盯着这个打扰他们二人世界的破蛋,声音却依旧温柔:“娘子,不如我们把这蛋送去别的殿,让宫人专门照看着吧?”
他已经忍这个破蛋很久了。
季清鸢被他抱在怀里,埋在他胸膛处,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依旧还是没同意:“让它待在卧雪殿就好。”
鲛人蛋爱黏着她,真放去别的殿估摸着也会自己偷偷滚回来,一路万一磕磕碰碰摔到哪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