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寒翻了个白眼。
“救他个鬼头!我在路上碰到我大哥了,说他留了一半锦衣卫下来帮忙,然后在兵马司等沈铭。真是唬死我了!他俩应该一块儿回内城去捉拿摄政王了吧?”
项霖微怔。她竟然知道二弟没有被送出来?
哦,那也是为了救二弟所以才赶来,碰见韩馗将军后才得知的吧。
“还有你!那骨笛还在你手上吧?”不等他寻思完,却听周立寒似乎很生气地又一顿输出:
“周庭霄特地交代留下来的缇骑,说你手上应该有骨笛,让他们可以据此随鹰群的飞向寻你!但这他爹的都过去快两天了,锦衣卫根本就没见到半点儿鹰群影子!你干嘛不吹?!”
项霖愕住了。
卧冰恼了。但不是恼二弟没在这儿,她白费力气大老远跑来救人落空。
而是恼他没吹骨哨。
“给你带点儿好消息,起码我离开的时候宫内基本无碍了,我姥爷也掌握了御林军。”周立寒一边砸锁一边碎碎念:
“再加上周庭霄沈铭他们去拿摄政王,叛乱基本平完啦,就差带你和陈瑰意回去我去他大爷个孙子蛋儿的,这铁锁是咋样炼成的?啥材质啊这么硬,刀都豁口了——喎!”
话未说完锁未砸完,她突然被马车门外的一个洋人兵给拽住腿拖下了车!
“卧冰!!”项霖霎时回神,立即想跟着跳下去却被锁链绊住。他也分外心急恼火起来却无可奈何,朝外一张望,才见到此时局面已经乱成一团。
程万里带头冲锋,领着大部分缇骑将这支严密的洋人军队突击冲散;冯时断后,领着二十来个缇骑把车夫杀了,并驱赶砍倒试图围住这辆马车的洋人兵;周立寒就是在这样的配合下才能破门而入。
然而此时她已经被拖下去和那洋人兵滚在雪地上扭打着,或者说目前她正在被强壮的洋人兵摁在雪地上打,那敌人的阔刃剑紧逼在她的下颔,艰难抵抗。
“卧冰!”冯时见状立即调转马头赶去帮她,结果两个人都遭来都兰兵的围殴;
经过没有提防的突击受惊后,洋人兵还挺训练有素地尽力恢复并试图形成阵型对抗。缇骑人少的劣势很快显现出来,马车前头被逮住机会,新的车夫翻上去接着赶马。
缇骑注意过来后立即挥刀斩马终止行车,然而又被洋人兵分散精力自顾不暇,马车前迅换上了新的马和新车夫重新赶车奔腾。
项霖四顾见状双眸通红,唯一能做的就是抓起周立寒落下的刀,一下一下地砸开锁链。
啪!
功夫不负有心人,双脚的锁链总算砸断,跳下去是没问题的,然而还剩下双手锁链也把他束缚在车里。
啪!
又一声响却不是砸断了手锁链,而是周立寒不知何时重回马背、与车并行后扑腾跳了进来。
“爹了个巴子的,我要洋人死!”周立寒抬手粗蛮一擦,白净的雪水与黑红的血水糊满脸颊。
“太好了你把脚链砸断了!”明明上一句话还咬牙切齿,但定睛看到项霖的脚链,她的语气瞬间又惊喜起来,“就剩个手链,胜利在望!”
说着,她抄起从洋人兵那儿夺来的剑猛猛劈锁链,不过这玩意儿用得不是很顺手,偏长偏细偏薄,劈下去还会弹起来。
项霖呆呆地凝视着替自己砸锁链的她。
被拽下去生死肉搏使她的外衣撕裂,露出里面那早先被项雯从中划开的层层衣物,露出那道从锁骨往下、直至胸口下方已经干涸凝固了的长线刀痕,露出那虽然已经包扎却由于激烈搏斗而再次爆开溢血的肩伤。
卧冰
“卧冰,”他低低的话音夹着难以抑制的颤动,“不是说好、不要再这般透支地拼命了么?”
“你不是也说好不再拿自己的命来赌了吗?”周立寒抬头用有病的眼神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