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想帮个手,顾维不用他,让他坐在先收拾好的客厅里休息。
白鸽坐不住,他又不是瓷娃娃不能动,一直跟在顾维旁边,洗洗抹布扫扫地,做点儿不用多少体力的轻活儿。
顾维最后一块地板缝擦完,天都快黑了。
两个人先后洗了个澡,并排坐在沙发上休息,谁都不想动。
顾维晃晃白鸽胳膊:“饿不饿?”
白鸽“嗯”一声,说饿了。
顾维刚掏出手机准备叫份白鸽喜欢吃的那家餐厅的外送,姚秋文就过来了,她给俩孩子带了晚饭。
白鸽现在肠胃还比较脆弱,这段时间姚秋文每天都去医院送吃的喝的,都是自己做的比较清淡的饭菜。
白鸽掏出手机打字跟姚秋文交流:【阿姨,您不用来回跑,我们自己做也行。】
“我闲着也是闲着,反正离得也不远,做了就给你们送过来了,赶紧趁热吃。”
【阿姨您吃了吗?】
“我吃过了。”
【明天我去接乖乖。】
“好,外面的小母猫前几天生了两个小猫崽儿,你明天去看看,特别好玩儿,小猫崽儿我们准备留着养。”
白鸽吃完饭,姚秋文也走了,他晚上吃了不少,想溜达溜达消消食又不想下楼,就在屋子里来回走走。
他转到主卧阳台上,本来是想看看月亮的,还没看到月亮,先看到了阳台角落里放着的一捆绳子,白鸽身体哆嗦了一下,那捆绳子是当初顾维捆他的时候用的。
顾维一直留意着白鸽的动静,立马就注意到了白鸽的反应,赶紧把绳子拎到另外的房间里,他刚刚整理卧室的时候忘把绳子收起来了。
顾维再回卧室,白鸽换了睡衣躺在床上,两个胳膊叠在一起枕在脑后,眼睛虚虚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鸽刚刚看到绳子打的那个哆嗦,顾维想想还是心疼,不想把阴影往后延,他觉得应该跟白鸽聊聊才行。
“你之前,是不是以为我要杀你?”
白鸽没看顾维,鼻子里“嗯”了一声,视线还是虚的。
“我没有想杀你,但我……”顾维努力想着措辞,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但我确实想过要把你绑起来,过年那段时间你要离开,我想把你绑一辈子,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让你身边只能有我,你手术之前醒着的时候我是这么想的,你躺在病床上不醒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
白鸽听完顾维的话,深深吸了口气,胸口很明显地起伏了一下,心里说,这听起来好像并没有比要杀他好多少。
想想如果这种事儿真的发生了,他跟顾维的将来会是什么样?
两条疯狗,互相锁着彼此的身体跟灵魂,一辈子在地下室里纠缠,他的手脚被捆在地下室的床上,除了跟顾维上床之外,什么都别做。
或许顾维愿意让他出去放风,但也仅限于环境隐蔽且人少的地方,他可能会被定义为长期失踪人口。
可是顾维呢,也并不会好多少,他的身上会套上无形的枷锁,疯狂跟后悔会时时刻刻折磨着他。
他们彼此消耗,互相囚禁,直到某一个人先离开这个世界为止。
可是,如果真发生了那种事,这又能怪谁呢,他会怪顾维吗?
他怪不了顾维,是他先对着顾维发疯的,顾维身体里滋生出来的那些疯狂的种子,是他当初亲手种进去的。
所以他们俩的这些年,是恶种结了恶果。
白鸽又想,他现在重活了一回,是不是真的能改变这一切?
白鸽不知道,转转发僵的脖子,望着站在床边的顾维,视线重新聚焦。
他醒了之后,用手机打字,问了好多人他睡着的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
老林一句,护士一嘴,秀儿偶尔还见缝插个针,这几个月一直都是顾维在照顾他的,还不让别人插手,什么都是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