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明远随手抖了抖油纸伞上的水珠,快步走在雨中。伞面上的雨滴不断滑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他的靴子已经沾了些许泥水,但他毫不在意。
转过一个街角,一阵热腾腾的包子香气扑面而来。钱明远这才想起自己还未用早膳,便在路边的包子铺前停下。
“老板,来两个肉包子。”
“好嘞!”店家利索地将热气腾腾的包子装进油纸袋。
钱明远接过包子,三两口便解决了早饭。他看了看天色,时间尚早,但这场会面来得突然,对方又指名要他独自前往。
“呵,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连见个面都这般谨慎。”钱明远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欧元贞,江南欧氏嫡系,从小便以才子之名闻名于世。他不仅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更是在为官之道上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入仕后一路顺遂,不过短短数年便坐上了侍郎之位。
但这样的人物,若非背后有整个裴氏撑腰,也不至于让女帝和司马正如此费心布局。钱明远一边走一边思索,雨水打在油纸伞上的声音似乎都变得沉重起来。
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有几个挑夫匆匆而过,肩上的担子在雨中显得格外沉重。远处传来几声零落的鸟鸣,很快就被雨声淹没。
很快,钱明远来到了约定的茶楼。这是一座三层的楼阁,飞檐翘角,颇具江南风韵。门前的石狮子被雨水打湿,显得格外光亮。
“钱大人来的有些迟了。”一个身着褐衣的仆从突然拦在门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倨傲。
“哦?”钱明远眉头微皱,目光在对方脸上停留片刻。
“我家老爷已去了西城济世堂,还请使君速去。”仆从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钱明远看了看天色,明明未到约定时辰。雨势渐大,水珠打在油纸伞上发出密集的声响。他没有多言,转身朝西城方向走去。
街道愈发泥泞,钱明远的靴子已经沾满了泥水。路过一个水洼时,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溅起的污水差点打湿他的衣袍。
到了济世堂,又是一个仆从等在那里。这次是个年轻小厮,脸上带着几分轻蔑。
“老爷去了玉河堤垂钓。”
这般戏耍,显然是存心要给他个下马威。钱明远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但他仿佛感觉不到寒意。
雨丝斜飘,玉河堤边一片朦胧。水汽氤氲中,江面泛起层层涟漪,岸边的芦苇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轻响。
数名护卫严阵以待。他们身着统一的灰色劲装,腰间佩刀,目光警惕地盯着。“需搜身!”为首的护卫拦住了钱明远的去路,语气生硬。
钱明远目光一寒,周身气势陡然一变。他径直向前,浑身气机流转,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
那护卫不知死活地撞了上来,还未碰到钱明远,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了自己的膝盖。
“咔嚓”一声,对方已经跪倒在地,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其他护卫见状,纷纷后退半步,不敢上前。
钱明远连看都未看一眼,继续向前。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袍,但他的背影却愈发挺拔。
河堤边,岸边垂钓的老者身披蓑衣,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水面。他的身形在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与这片江景融为一体。欧元贞正悠然垂钓。他身着一袭青色长袍,头戴斗笠,看起来就像个寻常的垂钓老者。但那双眼睛却深邃如潭,仿佛能看透人心。
“下人不懂事,惭愧,让钱大人见笑了。”老人拍了拍身旁的椅子,语气温和,仿佛方才那些刁难都与他无关。
钱明远站在不远处,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这下人不懂事,分明是在给他下马威。或是不满他通过欧四柔这条线来求见,又或是存了试探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