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门房打量了他几眼,目光在他胸前的腰牌上停留片刻,转身快步进去通报。这种效率让秦玄有些意外,看来昨日侯府发生的命案确实让整个府邸都绷紧了神经。
不多时,一个身着灰色长衫的管事模样的人快步走出来:“秦捕头请随我来。”
穿过气势恢宏的照壁,秦玄跟着管事穿行在曲折的游廊之中。朱红色的廊柱整齐排列,雕梁画栋无不彰显着侯府的富贵。
“请稍候。”管事将他带到一处院落门口,转身离去。
一个身着淡青色衣裙的婢女接替了带路的工作。她始终背对着秦玄默默前行,这在宋朝是很不礼貌的举动。不过想来这些侯府的丫鬟,就是县令来了也未必会侧身相迎。
秦玄倒不在意这些虚礼,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四周的景致。随着不断深入,建筑愈发精致,庭院布局也更加雅致。
拐过一个回廊,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巨大的花园映入眼帘,苍翠的古木与盘虬的老藤交错,奇花异草点缀其间。溪边翠竹红梅相映,池中荷影婆娑,处处透着山野之趣。
“这才叫会享受。”秦玄一边走一边欣赏,每一处景致都令人赏心悦目。
台阶上的青苔斑驳,假山嶙峋如骨,湖畔春草如茵。树荫下凉风习习,带来阵阵花香,让人心旷神怞。
几只白鹤在草地上闲庭信步,时而低头啄食,时而昂首远望。两三只小鹿悠闲地漫步其间,看到陌生人也只是好奇地打量几眼,丝毫不见怕生。
秦玄正看得入神,忽听草木摇动,一个庞然大物从树丛中走出。
定睛一看,那是一只身高近一米五的四不像,头顶上生出两根粗壮的角。这种麋鹿在野外极为凶猛,但眼前这只却温顺得很,悠然自得地踱着步子。
“咦?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带着醉意的声音从鹿背上传来。
秦玄抬头望去,不由一愣。
只见鹿背上趴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身着粉紫色衣裙,容貌绝美如画。此刻她双颊绯红,眼神迷离,一手揽着鹿颈,一手提着个白瓷酒瓶。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那四不像的鹿角上居然还挂着一瓶未开封的酒。
少女醉眼朦胧地打量着秦玄的官服,又看了看手中的酒瓶,嘟囔道:“我爹疯了吗?不就偷了两瓶酒,至于叫捕快来抓我?”
她说话时微微皱着眉头,一副委屈的模样,配上那张醉醺醺的小脸,既让人想笑,又让人心生怜惜。
秦玄还没来得及解释,旁边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他循声望去,只见浓荫处悬着一个藤编秋千,上面坐着个白衣女子。她随着秋千轻轻摇晃,裙摆在风中飘荡,宛如画中仙子。
“小姐误会了,他不会伤害你的,应该是侯爷请来的客人。”白衣女子掩嘴轻笑,声音婉转动听。
秦玄认出她就是昨天在大厅见过的侯爷爱姬柳月娘。她容貌艳丽,身姿曼妙,尤其是那双在秋千上交叠的玉腿,更是勾人心魄。
虽说秦玄见过的美人不少,但柳月娘这种天生的魅惑气质,还是让他心神一荡。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仿佛会说话,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风情。
既然柳月娘称呼醉酒少女为“小姐”,那想必就是侯爷的女儿了。也只有侯府小姐,才敢在后花园里骑着四不像喝得酩酊大醉。
“原来不是来抓我啊。”少女在鹿背上翻了个身,轻轻一点,四不像就向秦玄走来。
一股酒香混着少女体香扑面而来,秦玄暗自叹气:醉酒的大小姐最难应付。
果然,下一刻就听少女问道:“听说你昨晚断案如神,我父亲特别喜欢他。。。你会后空翻吗?”
秦玄一时语塞,这问题来得太突然,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