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色宫装衬得她眉眼如画,说出的话却淬着冰碴:“世子是要当堂灭口?”
晏茉突然拽住司徒长恭剑穗,染着蔻丹的指甲几乎掐进他掌心:“那封信!让他们拿信出来对质!”
她赌卫云姝拿不出实证,赌这些莽夫早把信件烧成灰烬。
卫云姝忽然抚掌轻笑,腕间翡翠镯碰出清越声响:“巧了,前日收拾库房,倒寻着些有趣玩意儿。”她玉指轻点,侍女捧着木匣跪呈大理寺卿。
桑德柱看到匣中泛黄信笺,突然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正是当日姜蒙转交的那封,末尾还印着晏茉的胭脂指印。
就在这时。
檐角铜铃骤响,面白无须的紫袍太监疾步跨过石阶。
赢公公拂尘一甩,明黄卷轴在堂前展开:“传圣上口谕——”
大理寺卿官帽险些滑落,慌忙跪地接旨。
卫云姝指尖掐进掌心软肉——父皇竟连半日都等不得?
“司徒世子、临川公主携晏氏即刻入宫觐见。”赢公公尖细嗓音刺破死寂,目光扫过角落的桑德柱:“至于这劫掠公主的逆贼…”他靴尖踢了踢桑德柱残臂,“午时三刻,枭首示众!”
姜蒙重甲下的身躯猛然震颤,佩刀刚要出鞘,玄甲卫的矛尖已抵住咽喉。
桑德柱却咧开淌血的嘴:“姜哥。。。下辈子。。。别信女人…”
晏茉被衙役拽出偏门。
市井喧哗扑面而来,臭鸡蛋在车辕炸开,蛋黄顺着晏茉裙裾滴落。
“毒妇偿命!”“三百英魂看着你呢!”“世子糊涂啊!”
胡启衍竹杖“咔嚓”断成两截。
昨日他赞美的绝世晏娇娘,此刻被烂菜叶糊了满脸胭脂。有妇人扯散他发髻:“瞎眼书生!”
车轮碾过朱雀街青砖,晏茉蜷缩在车厢角落。
外头咒骂声穿透锦帘:“这种贱婢该骑木驴!”“浸猪笼!”
她死死捂住小腹,那里还揣着最后的筹码。
“砰!”
车帘被暴力扯落,司徒长恭铁钳般的手掌扼住她咽喉:“说!让桑德柱勾结山匪诬害云姝的幕后黑手到底是不是你?”
晏茉双脚离地乱蹬,发间步摇勾破车顶锦缎:“妾。。。有孕…”
直至她的面颊涨得犹如熟透的桃子,司徒长恭才发出一声冰冷的哼笑,猛地松开手,将她像破布娃娃般抛开。
晏茉急促地喘息着,颤抖地蜷缩在马车的一角。
都是卫云姝的错!
若非她从中作梗,自己早与世子并肩笑语,沉溺于甜如蜜糖的幸福岁月中了!
桑德柱是由她算计而来,这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她的手笔!
不!她绝不就此屈服!
她脑子里还藏着丰富的现代知识,她坚信定能让四皇子对她刮目相看。
待到那时,世子也会洞察真相,意识到唯有她才是他命中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