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我什么?”
——“没有。师父,我昨夜睡不着,你教我练剑吧。”
道合宗里原本无人用熏香,只是后来他收了一只倔强的小徒儿,草木皆兵警惕一切,他便四处搜罗来了各样的熏香,点起,便是安神之效。
孩儿总是会长大,凌潇洒拦不住她的独立,让她放飞,后来同他越行越远,再有什么苦恼便都不会再同他诉说了。
第六道雷落下,在众人复杂微妙的眼神中,落到那修仙界中最有威名的一宗之主身上。
凌潇洒并未以灵力去挡,掺着特殊术法的雷落到他的身上时,连他也微微地晃了一下身形。他低眸,就见楚知禅抬头,怔怔地望着他。
“莫怕,”凌潇洒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头,“师父无事。”
她脸上沾有的血迹凝固,凌潇洒想帮她擦去但擦不干净,便见她哽咽一声,眼泪先一步夺眶而出。
她分明都分出大半寻常情了。
但是心中好似有无穷无尽的委屈与不甘,在凌潇酒挡在自己面前时,连寻常情都拦不住情绪的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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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越哭越狠,凌潇洒竟还有心思无奈地笑了笑:“委屈你了。”
除却灵力盈身,凌潇洒到底还未成仙也不过是肉体凡胎的一个人,三、四道雷过后他唇间便隐见血迹,但他依然站得很稳,俨如泰山般地挡在楚知禅的面前,没再让那雷势再波及她。
霆雷十二刑一道比一道重,第十道落下时,凌潇洒晃了下身形。
随后便见不知何时上前来一个人,伸手将他扶住了。
徐君好迎着所有人诧异的目光,镇定自若地说:“道合宗弟子,徐君好,曾教师妹数年修行与礼知,身为师兄,她犯了错,我亦自当同受刑罚。”
他换上了一身月牙白袍,再结合他的话便是昭示着他现在用的是道合宗弟子的身份,而并非是提罪司刑主。
那雷刑一时顿住了。
未等罚主出言,便见一声极为嘹亮的声音传来。
“合一宫弟子花卿玉,曾与谢白衣、楚知禅同行相助,是为祸众,愿同上刑台,代受雷刑!”
此音落了,再起一声:
“剑指阁弟子颜言,愿同上刑台,代受雷刑!”
而后再起一声:
“清云派弟子魏撼心,愿同上刑台,代受雷刑!”
那一声再接一声的请求仿佛石落水中,惊起了层层浪花。各位掌门身边的弟子先是暗自咬牙,但或多或少都受过楚知禅提点、相助的恩情,便纷纷站出一步,大声喊道:
“应天门弟子莫之涣,愿同上刑台,代其受罚!”
“剑指阁弟子许瑶,愿同上刑台,代其受罚!”
“别月宫弟子……”
那声音此起彼伏,文大豆莫名听得开始掉眼泪,他狠狠地抹了一把,朝前站出便拔高声音道:“道合宗弟子文大豆,愿同上刑台,代其受罚!”
一时之间,众人挡在了楚知禅的身前。
像是被人数之多惊到,也是第一回瞧见如今场面,罚主旁边的弟子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扭头去征询罚主的意见:“这……罚主,这种情况我们应该……?”
罚主渐渐地沉下了脸,面色难看,他盯着徐君好看了半晌,最后将那视线落到了被花卿玉扶起身的楚知禅身上。
各门各派都曾受过她的恩情。
却不料在眼前情况,那恩情会用在这种地方,让提罪司内遵循了百年的律令规矩都仿佛成了笑话。
“……罚。”
罚主咬字极重:“包庇罪子视为同罪,霆雷十二刑还剩两道,不许停!你们既要同受刑罚,那便罚!”
提罪司内的规矩,不是他们想破便破的。
第十一道雷落下,花卿玉抓住了楚知禅的手。
“禅姐,”他带着鼻音说,“是我没用,连帮你都帮不了太多,你的那些禅珠我都带来了,可是我系不起来。”他说着忍住眼泪,将禅珠找出来,楚知禅低眸看着,起先并未言语。
直到她耳旁传来压抑在喉间的闷哼声,她狠狠地咬牙,骂出一句:“……一群蠢货。”
第十二道雷蓄万钧之势,比先前的那十一道都要骇人,它在云间翻滚像悬于众人头顶的利刃,最后猛然间破开云层,带着磅礴的气势落了下来!
凌潇洒下意识将他们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