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听见行一的声音,楚璋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来,念及他尚未举行登基大典以及这家伙和自己多年的情份,他也没因为称呼改不过来而去罚他,只揉了揉太阳穴,问道:“何事?”
行一将探得的消息呈上来:“邺城有谢氏一家,但在一年前被灭满门。”
是楚璋先前让他们去查的有关“谢白衣”的消息。
楚璋闻言皱了皱眉,将奏折搁置在一旁去看行一呈上来的几页消息:“既被灭满门,他乃谢家公子如何能免?还有,为何被灭?”
行一却道:“那谢家从未有谢白衣此人。”
楚璋一顿。
行一:“请陛下过目。”
这称呼倒是改过来了。
楚璋就不再询问,自己去看那纸上的内容,不看还好,看了之后当真是越看越皱眉。
纸上所写的内容是一年前邺城谢氏满门被杀害,那惨叫之声此起彼伏大火烧了一整夜,等到官衙去清点时,现谢氏一百一十七口人,从家主往下数到家奴,少了两个人。
“那仵作验了伤,全是剑伤致命,”行一说,“乃是一人所为。但是尸身烧得身形、面目都模糊辨认不出身份来。”
既然那谢家从来没有谢白衣此人,那么……
楚璋紧蹙眉心。
那谢白衣就极有可能是清点尸身时少的那二者之一,要么是逃跑之人,要么就是那杀人之人。
行一观着楚璋的神色,然后问:“陛下,如何做?”
如何做?
楚知禅看上的人,他能如何做?
楚璋将纸张折起,命令道:“你从未查过谢白衣此人。”
行一一顿,随后他明白过来楚璋的意思,点了点头从他手中接过纸张,置于烛火之上燃尽了。
楚璋任由楚知禅想如何做,不干涉,免得惹来她更恼他。
“皇姊如何了?”楚璋问。
“仍是未醒。”
“……”
宴平殿内。
花卿玉这几日时刻守在床边,只有熬药的时候才会出去——他不敢交给宫人,事事都亲力亲为。
这日又到了时辰,花卿玉就出去熬药了。
隐约间能听见他们在外面交谈的声音,楚知禅起的双眸颤了颤睫毛,随后睁开了眼。
刚醒时,楚知禅的意识还被困在那些记忆当中,直到心口处泛起闷痛,她咬牙压下闷咳声,才让意识渐渐地回笼。
屋中除她以外谁都没有,静得很。
楚知禅坐起身来,看见的是自己手腕上的禅珠。
花卿玉回来时,看见的就是楚知禅起身在床上静坐不语的模样,因为伤势未愈,不仅她的面色是惨白的,就连唇色都淡了。
但不妨碍花卿玉看见她醒后感到喜出望外:“禅姐——”
“……滚出去。”
花卿玉的脚步顿时停住:“禅姐……?”
楚知禅哑声道:“滚出去,谁都别来烦我。”
花卿玉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见眼前掀起一阵灵流将他逼退。他往后一连踉跄了几步端不住药,手中的药脱手摔出,随着一声响起,药渍伴着碎瓷片溅了一地。
这动静很快就引来了归寻逍他们,他们想要进去看,却被禅珠拦于门外,靠近便是攻击。
“禅儿醒了?”归寻逍问花卿玉,“她怎么样?”
花卿玉没被烫着,那药渍只溅上了他的袍尾。他揉了揉眼睛,有点红,低头时闷闷地说:“禅姐谁都不想见,你们别去烦她了。”
几人面面相觑。
花卿玉吸了下鼻子,见他们还干着站着不动,又拔高了声音:“让禅姐静一静好吗?别总是去烦她,最近的事情真的……太多了。”
确实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