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萧浩茫然地烤刀片,足足沉思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说出结论的。
他小山似的影子,挡在烛火前,投射在空当的房间里。配合着窗外呼啸的冷风,说不出的萧瑟阴森。
那个刀片,也被他炙烤出了丁点赤红的光泽。
这样的刀片,不止能割肉,搞不好还能止血呢。
因为刀片接触皮肉的瞬间,就能给烤熟了……
“行……行叭……”白清嘉咬着牙,才拼尽全力挤出了一丝微笑,“那你一会儿下刀的时候,快一点……”
萧浩烤刀片的手一顿,稍稍歪头打量着她。
【姨姨?】
他心里出了白清嘉都理解不了的疑惑。
白清嘉只顾着盯他手里的刀片,心里一颤又一颤,根本没留意他在心里自言自语。
萧浩疑惑了一会儿后,就在白清嘉还没反应过来时,便转身出去了。
从他放下匕到背影消失在门边,不过三秒。
十秒后,他又带着明大夫,出现在了门口。
整个过程中,白清嘉甚至都没听到他心里想了什么。
眨了个眼的功夫,明大夫拿到飘然出尘的白色身影,就大咧咧站在她的正对面了。
显然,明大夫也没反应过来生了什么。
不过他一眼就看到了只穿着吊带的白清嘉,和她茫然到呆滞的脸。
烛影在灯罩铜环上晃出细碎金斑,明心进门后随风飘动的广袖蓦然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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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床上人灵动的目光,宛如一捧雪坠落在云絮上。
她身上素纱材质的裹胸布,被烛火映照出氤氲的明光,像是在凝脂般的肌肤上洇了层暖雾。
偏生如此美景下,她精致的锁骨下寸许的溃烂伤口红肿中泛着黑青,边缘泛着胭脂色的灼肿,分明是中了军中常用的“腐骨草”。
中毒后伤口溃烂无法痊愈,而且剧痛无比。
若不及时解毒,或得不到足够大量的解药,便会被腐骨草侵蚀到骨头都剩不下。
他心中一惊,不知太子妃何时中的毒。
再看那女人,端坐在床上,似乎全然不晓得这毒的厉害。
她瘦削的身子半倚在床上,几缕鸦青色的丝散落在颈侧,随着她缓慢的呼吸扫过锁骨凹陷。
明心喉结微动,直接无意识攥紧手中握着的药杵。
“药。”萧浩从他侧后方走出,还随手关紧了门,大手摊开掌心向上,“给孤。”
明心掀起眼皮,看到他冰冷淡漠的脸,空白的脑海中检索半天,只干巴巴地问了句:
“何药?”
萧浩大概以为他在装傻,脸色黑了几分,声音更冷更凶恶地重复:
“药!给孤!”
“唉……”
床榻上,白清嘉扶额叹气。
不想睁开眼,希望是她的幻觉。
本来就不想让明心和太子给她处理伤口,现在可好,白忙活。
看着那边明大夫和萧浩交流困难,驴唇不对马嘴的样子,她只能主动帮萧浩解释:
“明大夫,他应该想要你那里,能让伤口不痛的药。”
明心的目光移到她胸前的伤口上,沉吟片刻后淡淡道:
“娘娘伤口中了腐骨草之毒,该用‘芝玉草’拔毒后,再清除腐肉。不解毒,只是让娘娘多受罪而已。”
他的声音,比落在窗外的雪籽更轻,漂移的视线落在了她沁着冷汗的鼻尖上。
那点莹润的水光点缀在苍白的小脸上,倒比宫中最名贵的夜明珠还亮。
白清嘉下意识瞥了眼旁边的萧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