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既然送他跟随道长修行,自然就是想到这一点。
“而他不愿意接掌庄主之位、要到神龙盟去为三姑父效力,也因他是个习武的血气少年,想要仗剑江湖、行侠仗义。
“既是如此,也不是非要到神龙盟去,外公的金云镖局不也是个好去处么?”
沈展瑜以她一贯的聪慧灵秀,再次为她的娘亲拨云见月。云夫人这下才猛然惊醒——
是呵!自玦儿回家,他都还没正儿八经地去拜会过他外公一回,全让他那些个姑母给占了。
不是这个娶亲就是那个习武的,连远在眉山的老家都回去看望过了,偏偏就在眼前的亲外公没去过一趟,哪有这样的道理!
醒悟过来后,她便又与女儿大发牢骚,后者则是安慰和劝告。
屋外,沈展玦像座雕像般听着娘亲和姊姊的对话。
一直到她们说起外公,他才重重呼出了一口气,转身离去了。
到了翌日清晨,铃儿便奉云夫人的命来请他去一同吃早饭。
来到云夫人院内,只见姊姊展瑜早已来到。
她一袭杏黄衣帽,仍作儒生打扮,秀美的面容并无特别神情。
云夫人则是一脸殷切,在儿子坐下后不久,便开门见山邀他今夜去云家赴宴。
沈展玦欣然应承了下来,同时也趁着娘亲高兴,提出了出门远行的事。
云夫人本还担心他身体有伤,但看他脸色比前两天好看许多,又见他态度执着,便也松了口,只叮嘱他要养好身体。
这本是三人一同用早饭,可云夫人没吃两口便忙前忙后准备今晚回娘家的一应事宜。
这边去收拾东西,那边又吩咐林妈妈去通知,忙得不亦乐乎。
当她忙得不亦乐乎时,沈展玦注意到,姊姊展瑜仍然是一副恬淡从容的模样。
事实上,从他来到、坐下,她便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在默默地吃着自己的早饭。
吃完后她自去漱口,随后才缓缓道:“其实你不必如此,娘她也是担心你而已。实际上你多央求她几回,她自然也会答应你的。”
沈展玦一愣——他并不明白这话是从何而来。
看他模样,沈展瑜又解释道:“我是指,你拿去拜访外公的事和娘亲交换让你出门的事。”
“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或许是我想多了吧。我只是想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话大可不必弯绕,直说就是了。”
她轻飘飘一句,便让沈展玦如遭雷击。
诚如她所言,沈展玦确实认为在这等时候最容易叫娘亲答应。
可这样也是算计吗?
算计那个对自己有求必应的娘亲……
他沉思许久,久到连姊姊离开都没有意识到。
看着仍在安排的娘亲,他微叹了一声,便也径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