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烫,我哧溜哧溜的顺着碗边沿喝粥。
没有同爷爷说我思考的问题,他或许现在想不到那么多。
这件事情,和瞿九娘说,恐怕都说不清楚。
得我自己来。
至少……得尝试。
瞿九娘看似分析的一切合理妥当,可唯独有一点不合理,也就是我不能接受的地方,就是除了我,她其实可以牺牲掉我爸,甚至我爷爷的命!
很快,我就填满了肚子。
“再吃点儿吗?”爷爷问我。
“饱了爷爷。”我笑了笑回答。
爷爷接过空碗筷,又朝着屋外走。
我没有再在床上窝着,起身,顺着出了屋外。
空旷的院落充满尘沙,我没瞧见瞿九娘和苟驹。
“他们人呢?”我顺口问了爷爷一句。
“不知道,不过,九娘应该有她的打算,应该是想办法,怎么能让我们安然无恙的出去了吧?”爷爷回答着,将碗筷放进一口锅里,端着往井边走。
我听到了一阵呜呜声,还有撞击声。
顺着这声响,我朝着这大院的另一侧走去。
爷爷抬头张望,他神情显得十分憔悴,没有跟过来。
我停在声响传来的一间屋子前,整个人都怔住了。
铁锈斑驳的栅栏,取代了屋门。
阳光很明媚,照射在屋内,这就是个空空荡荡的窑洞房间。
一个人斜靠着栅栏门,一手吊在栅栏上,嘴里呜呜哼着,还用头不停的撞着栅栏。
他一侧脑袋能瞧见斑驳的伤痕,结痂了又长好,又被撞烂。
胡子拉碴的脸,脏兮兮的内外眼角,眼珠子显得分外浑浊。
这哪儿像是先前的我爸,能够磨刀霍霍杀黄牛,能够当机立断的给装成老鳏夫的胡蝶下毒?
此时此刻的他,狼狈到了极点,惨然到了极点。
我心颤,眼眶都微微泛红,眼泪都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棺生?”哆嗦的话音响起,我爸勉强的扭过头来,怔怔看着我。
“棺生……你靠近过来一点……过来一点……”
“你可算回来了……爸被瞿九娘害惨了……她有问题……你爷爷被骗了,你也被骗了……你过来……爸和你说……”
我爸前一刻都是浑浑噩噩的,这一瞬,竟然是清醒过来,他眸子中更带着一丝恐惧惊悚。
我心里又突突一跳。
不过,我没有靠近过去。
先前在村里的经历,只是让我粗略了解了一个充满光怪陆离的世界,去回水湾虽然只是卢家的事儿,但接触到葛家,以及再回到黄渠村,让我清楚了,很多事情都绝对不是眼前所见的那样。
我抿了抿唇,一直看着我爸。
“棺生?你怎么不过来啊?爸都要被瞿九娘害死了!咱们全家,都要被害死了!”我爸显得焦急万分,他双手死死抓着铁栅栏。
“我过来,你就要掐住我脖子,对吧?”
“陈梁生,你能有点儿新鲜招数吗?”我哑声说:“你真的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