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他们的瞬间,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期盼,可很快又被害怕与失望取代。
她自嘲地笑了笑,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嗡嗡叫:“原来……他真的不会来啊!”此时的她,穿着病服,站在天台栏杆的边缘,只要再向前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身后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紧张地屏住呼吸,咬着牙沉默着,生怕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会刺激到甚珈祈。
楚子谦的心脏狂跳不止,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形下面对甚珈祈。
曾经,他对甚珈祈有着深深的爱慕,虽然如今这份感情已悄然放下,但看到她站在生死边缘,他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他整个人慌了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既不敢多说一句话,也不敢有任何冒失的行动,只能任由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他在心里不断默念,任祁风已经躺在病床上了,甚珈祈绝对不能再出任何事。
蓝燚的心猛地一揪,他举起双手,示意身后的人安静,然后小心翼翼地向前迈了一步,轻声喊道:“珈祈,别冲动,先下来。”
甚珈祈深吸一口气,嘴角微微动了动,似笑又似哭。她张了张嘴,声音却被风卷走:“他们……到底怎么了?”她又摇了摇头,示意别人不要靠近。
接着,她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对不起!我累了!扛不住了……”只是,这句话悄悄的被隐藏在了风声中。
蓝燚上前马上说:“他们都没有事!!珈祈!孩子还在,只是虚弱一直在保温箱里,祁风他也还在康复,伤的太重了!他们都没有放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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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珈祈闻言,身体猛地一颤,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可转瞬又黯淡下去:“你们骗我,我不信!!”
蓝燚赶紧拿出手机,翻出孩子在保温箱里的照片,慢慢递向甚珈祈:“你看,这是孩子们,他们很坚强!”
甚珈祈的视线落在照片上,泪水夺眶而出,双腿一软,差点栽倒。
楚子谦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上前,在千钧一之际,伸手拉住了甚珈祈的胳膊,用力将她拽了回来,将她紧紧抱住,众人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还没等众人喘口气,承欢便眼眶通红,快步上前。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重重地打在甚珈祈的脸上,瞬间,左脸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众人皆是一脸震惊,没想到承欢会有这样的举动。
承欢眼睛瞪得滚圆,像铜铃一般,声音带着哭腔,近乎嘶吼地喊道:“甚珈祈!!!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又要干傻事情!”
她双手用力紧攥着甚珈祈的双肩,不停地摇晃着,“你为什么要去死!为什么!为什么要去死啊!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去死啊!你知不知道,刚刚就差一步,你就下去了!!!”承欢一句句地质问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她紧拽着甚珈祈的衣袖,低着头,声音小得像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哀求,“活着,我们试着活下去,不好吗?”说完,承欢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颤抖的双手哆哆嗦嗦地扯了一下甚珈祈的衣袖。
她抬起头,看着一脸苍白的甚珈祈,对方表情木然,双眼依旧空洞无神,只有泪水不断从眼眶中掉落。
甚珈祈缓缓抬起手,手指微微颤抖着,给承欢擦了擦眼泪,又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像从前无数次安慰她那样。
她的眼泪是冰凉的,抚摸的手也是冰凉的。
甚珈祈嘴角微微抬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累了……”
承欢眼神猛地一颤,咬了咬下唇,将甚珈祈紧紧拥抱在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珈祈,以前你和我说过一句话,说:‘若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再为我活一次可好?’现在这句话,是你告诉我的,现在我把它送还给你,我现在的命是你给我的,如果你要去死,可以,我就和你一起去死!!”
承欢轻轻拍着甚珈祈的头,咬着牙说,“如果你现在死了,大不了我拉着所有人一起陪葬,我承欢说到做到!!”
甚珈祈静静地听着,心中一阵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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