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旻王在入神境已有三百年,三百年中的不断尝试,向南暮真君那般,也曾到访过三洲,可他却看不到一点气运,并非说是,南暮真君将三洲气运取摘干净,而是入神境亦有差别,至于如何从洲域之地上撷取气运,他尝试过各种办法,但都失败了,能踏足归一境的修士寥寥无几,世间大多数修士都在临门一步上,驻足不前,活的越久,内心越躁动不安。
入神境修士短短千年寿命,大旻王看似很年轻,可他自己知道,剩余三百年寿命,只在谈笑之间,恍惚而过,无论谁也逃不过时光摧残,尤其是能够看得到归一境的修士,虽说入神境巅峰修士,千年寿命,能足够活的精彩,但走上这条不能回头的道路,谁都又不甘心止步于此。
气运如何撷取?又是从何而来?这几个问题大旻王想不明白,就如同他年少时,见证了父辈那些修士,了疯似的要一统信阳域,拼命将信阳域全部收入掌中,建立了大旻王朝,为的就是让整域的气运显流世间,只可惜还未等到,就已经燃尽寿命,为他人作了嫁衣。
这位大旻王的二世子,苏子誉茫然无措,他想过此事,只是想不明白,听过父王曾说过,有人撷取了三洲气运,踏足了父王梦寐以求的境界,他不懂,自己也深耕于此道,短短百年时间,就已经到达了化海境,比起其他人,足够优秀,随着这些年的修行,渐渐的也能感觉得到,修为的粘滞缓慢,才真正正视这个问题。
苏子誉抱拳躬身,很是为难道“儿臣愚钝,想过一种可能,不知是否正确。”
大旻王来了一丝兴趣,哦了一声,“说说看。”
苏子誉思量再三,最终开口道:“儿臣进过紫府经楼内,看过一些过往秘闻,上古时期有场大战,打碎了当时的一界,东清界便是在那时形成,大道坍塌无法避免,道韵流失也是在情理之中,气运不显是因为没有了道韵,天地间陷入荒凉破败,能够将一界打碎的大战,想必也极为残酷,那时能活下来的修士,按照儿臣的猜测,怕是百不存一,没有了万族修士,就会缺少道炁,虽然我等东清界修士所修行的五行元气,但总感觉不止有五行元气这一种,还是存在其他类似的元气,儿臣说不好,万族修士,如今除了一些看得见得元兽,他们都无法化形成妖,想来也是缺少了道炁的存在吧。这种道炁,儿臣觉得就是气运流显于世间的一种形式,万族不旺,气运便会减少,甚至看不见。”
大旻王略有深思,眼眸中闪现过一丝精芒,随即消失不见,苏子誉想的不错,父辈修士也是看清了楚了这一事实,才会拼命合取一域,建立大旻王朝,为了就是修养生息,恢复万态气运,如同一座火炉,需要不断填柴,任何能供以火旺的柴火都可以放置到炉中,火炉才会越来越旺,这也是父辈他们老人家毕生所求。
大旻王面带一抹笑意,“你这想法很对,父辈修士就是为了一域安定,选择了一统,之后便做着修生养息的事情,划分洲域、福天洞地,也是为了他们有所安定,不必为了资源整个头破血流,大生戾气。”
苏子誉有一事不明,“既然为了安定,为何不把整个东清界都通通打下来?”
大旻王闪过一丝凝滞,他不是没有想过此事,也问过父辈,只是有些力不从心,这并未他一人,又或是一个王朝所能做到,除非修为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子誉,你这想法有些危险啊,谁有能够一统整个东清界的实力?且不说单单拿下信阳域,足足就用了千年时间,其他四域又不是任人宰割的无能域洲,还是有不少厉害的修士在其他域,和江阳域争斗数百年,还不是只在一俩个洲来回折腾。那些儒家君子、圣人们,真就觉得是个穷酸读书人?没有一点能力,要是如此的话,我等早就拿下了江阳域,世间厉害的修士太多,大多深藏不露,不愿意争罢了,若真的动了他们为之生存的地界,会不跟你拼命?打起来了,对谁也不好,也不符合江阳域建立大旻王朝的初衷。”
苏子誉皱眉道:“儿臣想的浅了些。”
大旻王点头道:“事不关己,就不会想到这些,你游历世间太浅,看不清楚情有可原,但绝不能有这种想法,凡事多思虑,且不说江阳域的儒家君子,圣人们,单单是这处归天域中,就藏着不少,比起你父王我相差无几的修士,他们自然将我等的所做所为看在眼里,争一洲地界,在他们眼中,无非就是挑起战争,能打得过,就是胜了成王,打不过,就夹着尾巴老实做人,不惹事。他们难道看不见?不过是没有涉及到他们罢了。若真的大旻王朝的铁骑踏足了归天域,那些老家伙还不会当场脚蹦三百丈,原地跳起来,给你当头一棒,尝尝被他人打到家门口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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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誉点头道:“儿臣明白了,一切以实力为尊,没有点本事,就不要到处惹事,收不了场,害得只有自己。”
大旻王闭着眼睛说道:“大旻王朝归统信阳域,其实还有很多宗门不满,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按照父辈的想法,一统一域之后,便是修养生息,拢旺火炉,气运自然而然会流显世间,你也见到了,信阳域比起其他域,元气充足的不知道多了多少,那位剑修大人不还是选择在信阳域破境归一?为什么?不就只是因为信阳域少了些纷争,气运显世,给了他一个契机而已,但也不得不说那位剑修是真的很有天赋,想要拉拢进大旻王朝,给个闲职,可是他不肯,朝师曾去见过那位大人,和你一样年轻,但给人的感觉很是不同,只能说我辈代有才人出,不是你,不是我,就是他。”
苏子誉曾不止一次从朝师和父王的口中听到过这位剑修的名讳,就连平日里,总有闲情雅致,什么事情也入不了法眼的国公,都在他耳边念叨过几次,南暮真君的名字,这个名字如雷贯耳,想不记住都不行。
苏子誉眨了眨眼睛,一直都听这个名字,如今却很是好奇,那位南暮真君,究竟是何人?他没有见过,那时的他不过只是一个凝实境的小修士,还在为了修为更进一步,闭关苦修。
“父王,都说那位剑修大人撷取三洲气运,破了归一,难道就只有这一人吗?”苏子誉双手攥拳,似乎很是不服气。
大旻王眯起眼睛,过往旧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曾经有位散修,也如同南暮真君那般,意气风,撷取了信阳域四洲气运,终踏足归一,不过那是千年以前的事情了,也消失了千年,和剑修大人一样,入了归一后,便没有的消息,也不知他们如今身在何方,往往虚事,变得模糊,唯有一点清楚,我辈修士还有一线希望,入神境不是尽头,是,那些之下的修士修行,不过是如同孩童牵牛追蝶,玩闹一番。”
苏子誉嘴唇微动,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起反驳的话语。
苏子誉听闻过这些秘闻,紧紧看着一身凶意,不过为了心中所求的父王,尤其是那双微眯着眼睛,让人看不穿心思,却反被洞察所有心思的中年男人,深沉又可怕。
大旻王突然询问道:“近来可有桃小女的消息?”
苏子誉从怀中拿出一块圆润的留音石,递给了大旻王,“父王,三个月前,小妹已经从秘境中出来,看样子收获不小,正在望暻小镇中,和国公一同等待父王的到来,不过……”
大旻王反问道:“不过什么?”
苏子誉收回视线,看向虚空,喃喃道:“在秘境中遇到了一位少年,对他的评价很高,应该是从小宗门内走出来的,破除秘境阵法,也是他所为,听上去有些本事,这留音石内有一半都是在讲那位少年。”
大旻王冷哼道:“哪家臭小子?出趟门就让桃小女心倾?”
苏子誉连忙摆手,龙辇中,气氛瞬间紧张起来,“父王,您瞧瞧您这个脾气,只是有个小修士,破了秘境阵法,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小妹也没有说什么爱慕之事,就是说那位小兄弟施展了一些手段,救了他们那些修士而已。”
大旻王神色低沉,全然一副家有未经世事小女,偶遇游历山野混吝小子,春心方动,不得不插手打断的态度,“真是这样?你可不要跟父王说假话,维护桃小女,要是让我知道了,你会死的很惨的!”
苏子誉苦笑一声,连忙继续摆手,“父王这留音石都给你了,你听听不就知道了。”
大旻王瞧了一眼这位满脸苦笑的苏子誉,又在手中继续掂量着那枚留音石,轻轻把它放在耳边,听着里面熟悉的声音,这道欢快,几乎要蹦起来的喜悦声音,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了。四年的时间,原本还是奶声奶气的嗓音,也渐渐变得成熟起来。
起初大明王听着这道久违的声音,露出一副慈父笑容,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几乎后半段,都是在说一名,叫云长安的事迹,直到最后,没了声音,都还不忘说了一句,“他叫云长安,是个厉害人物。”
大旻王脸色阴沉,像是遇见了夺他秘宝,还在他面前尽情嘲讽的模样,一伸手就将那枚留音石打到角落,许久都未说话。
苏子誉本想说些好听的话,但最终也没敢张开口,为小妹辩解一番。
只得听见龙辇内暴喊一句,“全通过环山城,去往望暻小镇!”
百人队伍如同蝗虫过境,飞快的度,一刻都不敢停歇,掀起阵阵尘雾,抵达环山城后,又以最快的度,从城北离去,前往了望暻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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