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终于来了!
宣武帝眼神凛然,站起身静静的等待。
太上皇年近七十,身材很瘦,脸上有了许多的老年斑,穿着黑色的道袍,戴着紫金莲花冠,显得仙风道骨。
唯独眸子中,有着无尽冷意。
太上皇走到窦铮的旁边,沉声道:“皇帝,朕把一切都给了你。你还不满足,干脆勒死朕算了。”
宣武帝连忙道:“父皇言重了,儿臣不敢。”
窦铮俯伏在地上,哽咽道:“太上皇,臣冤枉啊。”
窦荃说道:“臣冤枉啊!”
太上皇点了点头,吩咐两人站起身,又继续道:“皇帝,朕只是想过几年安生日子,你怎么就不乐意呢?你的孝道何在?”
宣武帝心中微冷,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化,缓缓道:“父皇容禀,儿臣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
太上皇嘲讽道:“你派人查抄窦家,杀窦家人,杀朕的老臣,是为朕好?”
“当然!”
宣武帝一副笃定的姿态,开口道:“父皇需要五十万两银子,儿臣出一部分,再打算募捐一部分。”
“今天把忠王及荣国公、安国公等勋贵喊来,让大家伙儿捐钱。”
“窦家两兄弟凑了一千两银子。”
“可是黑衣卫奏报,窦铮的儿子窦威,为了花魁,豪掷六千两银子。窦荃的儿子窦勇,买女人花了八千两银子。”
“今天上午,两兄弟和人争风吃醋,为了花魁又扔了九千两银子。”
“窦家兄弟说一贫如洗,拿不出更多的钱给父皇。可窦家的子孙却一掷千金,哪里是一贫如洗呢?”
“这是欺君之罪,儿臣岂能不处理他们。”
宣武帝沉声道:“父皇对他们好,到了该为父皇贡献的时候,一个个却抠抠搜搜,儿臣为父皇不值。”
太上皇瞬间明白了皇帝的意图,却恼怒于窦铮和窦荃的吝啬。
他要炼丹修道,出点钱而已。
窦家竟然不愿意。
太上皇沉声道:“窦铮,你怎么说?”
窦铮知道自身的处境很危险,却不能认,一旦认罪就完了。
他相信窦贲能守住窦家。
窦家没有被黑衣卫拿下,就无法证明窦家有钱。
窦铮高声道:“陛下,窦家真的没钱。窦勇和窦威在外面,是有人算计他们。”
窦荃哽咽道:“窦家仰仗太上皇的恩典,才能立足,绝不会背弃太上皇。窦家人,绝对是被算计了。”
太上皇也仔细的想了想。
窦家的人是忠臣,应该不会骗他。
太上皇开口道:“皇帝,朕相信窦家,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募捐银子的事情,不要强人所难。”
忠王觉得皇帝大势已去,表态道:“陛下,父皇说得有道理,凉国需要这些公侯老将们守江山,不能害自己人,那样只会亲者痛仇者快。”
其他的勋贵王侯也纷纷表态。
一个个都觉得太上皇发话,皇帝肯定要吃瘪了。
宣武帝眼神阴沉,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他不甘。
偏偏秦豹没有入宫,太上皇又用身份压他,使得他很被动。
宣武帝思考着拖延时间的理由,恰在此时,脚步声从殿外传来,更有浑厚洪亮的声音响彻大殿:“陛下,臣秦豹有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