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翊那?怒火再?次被点?燃,他?松开了她的手,没有说话,直接翻身下榻,来到桌旁,将那?食盒中早已凉透的汤药取出。
宋知蕙不知晏翊为何忽然下榻,但她知道他?此刻定是?气极,至于气急之下要做什么,陷入在黑暗中的她愈发觉得无助。
很快,晏翊回到了床边,他?一手便能将她揽起,让她靠在了他?的怀中。
一股浓浓的药味飘入鼻中,宋知蕙恍然间反应过来此为何药,她偏过头去,冷冷道:“我喝过不止一次绝嗣汤,我此生再?无可能生子,晏翊你死了这条心吧!”
“不试一试怎能知道?”晏翊抬手将她脸颊掰了过来,将药碗往她面前凑。
“晏翊你别费工夫了,我纵是?喝进去,也会吐出来!”宋知蕙言语狠厉,但眼角却已是?彻底湿润,一颗颗眼泪落在那?褐色的汤汁中,激起层层涟漪。
身后之人许久无声?,似也一直未动,直到那?眼泪不再?落下,耳边才传来那沉闷的声?音,“先将身子调理好。”
宋知蕙带着?几分绝望地闭上了眼,“晏庄……晏庄不会允许你有子嗣,还有广阳侯,你杀了他?的独子,他?若得知你有子嗣,豁出去那?条命也要将你的孩子除去。”
听到她直呼皇帝名讳,晏翊蹙起眉头,却没有太过计较,只低道:“只要你不再?口无遮拦,孤的子嗣孤自能庇护。”
“晏翊……”宋知蕙轻颤着?睁开了眼,用沙哑的声?音,缓缓道,“你想逼死我是?么?”
耳旁那?沉冷的呼吸骤然一顿,紧接着?便是?药碗狠狠摔在地上的声音。
晏翊将她松开,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寝屋。
她平静地躺在床榻上,她如今一无所有,唯一有的便是?这条命,偏晏翊最为在意的,也是?这条命。
晏翊你输了,你定然是要死在我手中的。
宋知蕙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合上了疲惫的双眼。
昏沉中,她知道云舒与安宁来过一趟,床榻与地板上的狼藉被收拾干净之后,她们便默不作声?地退了下去。
到了午后,晏翊再?次出现,桌上摆着?几样?小菜还有热粥,见她没有醒,他?也没有动筷子,只静静坐在那?里看着?床榻。
待她醒来后,他?夹了几样?菜在碗中,亲自坐在榻边喂她。
晏翊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她会抗拒他?,会辱骂他?,可她明知身侧之人是?他?,却没有任何推拒,将那?碗粥喝得干干净净,甚至说没有吃饱,又要晏翊添了半碗。
到了最后,他?拿茶水帮她清口,又用帕子帮她擦拭唇角,临走前还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却是?在那?吻落完之后,宋知蕙忽然朝他?骂了一句,“畜生。”
晏翊脸色微沉,但也没有反驳,坐在桌旁开始用膳,等他?吃完,差了安宁进屋收拾,他?则起身坐回榻边,帮她开始按揉腿脚上的肌肉。
到了夜间,晏翊会来床榻揽着?她一道入睡,宋知蕙不知可是?之前那?二十?多?日的药效作用,她总会频繁醒来,每次醒来后,感觉到晏翊在身侧,便会在他?耳旁叫骂两句。
晏翊被她惊醒,也不气恼,直接会拿嘴堵她的话,有时被咬了,松开后便钻入被中,迎着?她的叫骂去吻另一处,直到她彻底说不出话,他?才重新回来将她按在怀中继续睡。
“可是?孤让你太舒服了,你便故意如此?”晏翊咬着?她耳珠,粗沉的气息低低入了她耳中,他?的大?掌将她小手紧紧包住,在晨起后的意动中,得了纾解,他?喟叹之后,松开了她的手,将大?掌不重不轻地盖在那?处温湿上,“你与孤不必羞赧,若喜欢,与孤直说便是?,何必要先来激惹孤?”
宋知蕙已经能够感知到微弱的光线,手脚也比昨日有了力气,但距离全然恢复还尚早,她朝着?那?团模糊的影子冷嗤,“畜生。”
晏翊“啧”了一声?,挑眉道:“这是?又想了?”
说着?,他?两指用力一夹,宋知蕙立即蹙眉,偏过头吸着?气道:“我……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晏翊松开了手,坐起身开始穿衣。
一连多?日皆是?如此,他?会给她喂饭,会给她按摩腿脚,会在夜里揽她入睡,会在她骂到他?气血上涌时直接将那?股气与她一起宣泄。似乎也只有在那?个时刻,晏翊才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和睦。
直到一日夜里,晏翊忽然睁开了眼,幽暗中宋知蕙正直勾勾地看着?他?,那?手已是?伸进了枕下。
晏翊抬手便将手掌重重地压在了她的手腕上,将她那?细长的手腕一把从枕下拽出,她手中的匕首从空而?落,就落在两人中间。
“你若是?想用这法子取孤性命,那?还是?趁早绝了这份心思。”晏翊那?眸光透着?股令人生寒的冷沉。
他?似是?已经许久没有用这样?的神情看她了,这一瞬间,仿若又回到了许久前,那?时的宋知蕙会如何做?
她约摸是?会跪伏在他?脚边,说这妾不敢了,是?妾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