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住手腕敢怒不敢言。
秀秀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嘴里还在教胖子,“后溪穴知道么,给他用力按,按的越狠好得越快。”
胖子哪知道什么后溪穴啊,拿过我的手乱按一通,都没用力,嘴里还说,“忍忍,你忍忍。”
我装着呲牙咧嘴的等他捏过七八下,就转动脑袋说,“哎呀好多了,一点不疼了,别捏了别捏了。”
胖子松开手。
“是么,那就不用贴膏药了吧,时间长了会过敏的。”
秀秀作势要给我揭掉膏药。
我勒个去,原来这丫头在这儿等着我,她是故意的吧?
我连忙捂上自己脖子,“还有一点点疼,再让我贴一会儿!”
十分干脆的端着碗跑路,惹不起这位姑奶奶还躲不起吗,惹得小花和瞎子都笑我怂。
吃完饭秀秀就告辞了,霍家也有一摊子事等着她,能抽出时间外宿一晚很不容易了。
小花瞎子去送她,上车前她抱了抱我,凑近我耳边说,“哥你那膏药连衬纸都没撕掉,是骗我们还是骗自己?”
我一愣,她已经坐进车里,朝我和胖子挥挥手走了。
回到房间,闷油瓶窝在沙发里闭眼小憩,我对着镜子撕掉膏药,果然衬纸还在,我说怎么感觉凉丝丝的,还以为药膏里面有薄荷。
闷油瓶真是个黑芝麻汤圆啊,他应该是故意的吧,明知道秀秀他们都是老江湖,不说明察秋毫,但应慧眼如炬,谁会看不出来这点小猫腻,这样谁还猜不到这下面藏着不敢见人的齿印或者吻痕?
我这纯粹属于此地无银,欲盖弥彰。
我把膏药捏在手里,气的咬牙切齿。他倒真是环保节约,揭去衬纸自己还能再贴一回是吧,气冲冲的出来,结果看到他靠着沙发早已睡着了。
可能昨晚没有睡好,安静沉睡的他,头发温顺的遮住了眼睛,睫毛洒下一片阴影,看上去恬静温柔,与醒时的清冷淡漠判若两人,看得我心头一愣,火气瞬间消了大半。
日光西斜,纱帘半开,一缕暖阳斜映进来,他整个人逆着光,每一根发丝都在阳光里熠熠生辉。
“怎么在这睡着了?”我嘀咕着,把膏药扔到一边,给他盖上毯子,然后坐在对面沙发上,捧着手机处理今天的事情,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
堂口最近风平浪静,有几笔生意报上来,我看过也都是四平八稳的完成了。又顺手问了问王盟店里最近生意咋样,王盟说他上次喝倒的那个收书老板跟他已经成了过命的朋友,经常来杭州约他喝酒,于是他趁机把店里的古书清了一批给他,都是善本真迹,算了算回笼小三十万的资金,昨晚已经打到我的账户上了。
这倒是意外之喜,不过我也劝他悠着点来,情谊归情谊,生意归生意,别亏本。
王盟发来几张店里的出入明细,我心说这小子手真他么黑,果然酒肉朋友靠不住,什么情谊都比不上真金白银。
坎肩带着人已经到了北京,因为我一直没有什么特别指示,他就在附近小酒店闲着,我让他别招摇,尽可能收集一些新月饭店周边信息备用。
他闲的真要生出虫来了,答应的很爽快,对此我又有些担心他过于积极。
把手边的事处理妥当,闷油瓶还没醒,我就往后靠在沙发上看他许久。
张海客来了,带走小张哥和张佩玖,并不止是认亲吧,不然应该早就回来了。他们去做什么了呢?在等新月饭店回应的这段日子,张家人肯定不会无所作为,最有可能是去探听那些被改造的张家人的所在。
张海客这个老东西一向深谋远虑,他在东南亚张家还埋着没有暴露的钉子,很可能是想赶在下去新月饭店地下保险库前后把那些人给找回来。
这么一想,其实他那天应该跟张有药好好谈谈,双方摒弃前嫌,通力合作才是上策,不过张家人一向强大到自负,很难低下头去寻求外部的助力。这人当年在墨脱明明有求于我,还是设计把我整的够呛,弄的跟我联手像在施舍,这就是张家凌驾于世人之上的优越感,不怪汪家看不顺眼,说实话我都想踹他两脚。
晓山青这个人我不太了解,仅仅打过两次交道,但能看出来这个人是个狡诈善变的性子,这样的人没有道德底线,坏的程度无法想象,张家人要是心生怠慢,容易吃大亏。
还是得提醒下张海客,又转念一想,他身边现在有张佩玖在,张佩玖和晓山青的渊源由来已久,应该比我要清楚,好像也不用我多管闲事。
怪不得张佩玖回归张家这么顺利,其实张海客早就算好了吧,他来这一趟就是把事办了,把人带走。小花一来没发现张佩玖在,心里也都明白了,所以连问都没问,毕竟送张佩玖回张家这件事他早就默认了的,亲手鉴定过人没问题,才把他送到闷油瓶身边,攀识小张哥,小花也算用心良苦,对得起那十二年一路扶持的情谊了。
有时候放开手让他走也是对彼此最好的成全。
“在想什么?”他没有睁眼,就轻声问我。
醒了吗?
我坐起来,十指交叉,身体前倾,笑着问他,“在想,你睡着了,也会做梦吗?”
“……偶尔。”
我很好奇,“会梦到什么呢?”
他一动没动,像是还在睡着,“想知道?”
“嗯。”
梦是心头想,我的心思太庞杂了,所以我的梦也是光怪陆离,千奇百怪。是不是像他这样心平如水的人,心绪平静到没有波澜,几乎不会做梦,就算偶尔做梦也会是没有起伏的湖面,映着日光水天一色。
“……终极,雪地,和你。”
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倒有些意外了。很难得,我竟然也能出现在他的梦里。
终极我也能理解,毕竟他在青铜门里待过不知多少个十年,保守这个天地间最终的秘密是张家族长的责任,就算在梦里,他也没有一刻或忘。
“我是不是应该觉得很荣幸,你的梦里还会有我。雪地,是哪里的雪地?墨脱还是长白,杭州的雪很难得,落在地上就化尽了,雨村会下雪吗?我几乎还没有见过。”
他掀开毯子,坐起来,看着我轻声的说,“是你在送我。”
原来是那一回的雪地啊,那年长白一直下雪,特别大,特别冷,六出雪花,飘飘洒洒,在我和他的梦里都整整下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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