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都要被简睢宁横插一脚。
顾墨琛的怒意愈发汹涌,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不需要。”
他气着呢,简睢宁却笑意温淡的将手上的烧烤递到他眼前:“那这个给你们。”
这盘烧烤就像明晃晃的嘲讽,顾墨琛不耐的将东西挥开,他顾及宋瑶在这没使多大劲,却瞥见简睢宁手腕一松佯装烧烤被打落:“顾总不领情直说就是,怎么…”
眼前一幕让宋瑶下意识护人在身后,她蹙眉:“这就是你的气量?”
见她维护,顾墨琛瞬间被气笑:“行,我滚。”
既然宋瑶对他们的旧情没有丝毫留恋,那他也没必要死缠烂打,这样倒显的他廉价,想到这他面无表情盯了眼宋瑶,漠然道:“等老爷子康复我们就去领离婚证。”
话音刚落,在场几人震惊,姚舒舒回过神来后欣喜若狂:“墨琛!你决定好了?”
似乎是为了割舍掉对宋瑶的情感,他伸手轻抚过姚舒舒后脑的发丝,视线落在她姣好的面颊上:“你等我,我当然不能让你失望不是吗?”
这瞬间,他分辨不清心底的想法,只想跟宋瑶比谁更狠谁又更绝情。
可惜宋瑶连眼风都没甩来,仅仅只是平静颔首回复:“你能想通就好,我会重新请律师草拟离婚协议书,关于顾惜的抚养权我想再跟你谈谈。”
公事公办的态度让顾墨琛感到不快,他冷笑:“抚养权没什么好谈的。”
因为他这句话气氛再次剑拔弩张,宋瑶冷下眉眼指责:“你哪里有尽过父亲的义务?顾惜在顾家被虐待你都置若罔闻,离婚我怎么放心把孩子交给你。”
说完她看向姚舒舒,视线中的冷讽显眼的逼人:“除非你舍弃她,否则我不可能舍弃惜惜。”斩钉截铁的话刚落地,女人就咬紧苍白的唇:“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她凄楚控诉:“我尽心竭力照顾惜惜,是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看待。”
听到这里,姚舒舒身侧的顾墨琛伸出长臂搂紧人,长眸内褪去温度只剩疏离的警告:“宋瑶,这件事没有商量余地,你要上诉打离婚官司我奉陪。”
他对宋瑶可谓是彻底心寒,丝毫情面都不想给。
宋瑶扯唇:“行啊,那就拭目以待,顾总最好说到做到别又遛人玩。”
事情闹的很僵,四人各自分道扬镳。
宋瑶疲惫的撑住额角,很快被简睢宁安慰着返回别墅,直到晚餐下楼时才再次瞥见碍眼的人,她索性另外搬了个小桌让后厨再上菜:“麻烦你联系主办方。”
别墅管家不安的视线来回游离,忐忑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宋瑶夹了一筷子菜塞到简睢宁碗中,懒散道:“字面意思,问他能不能提前走。”
“我跟我朋友没办法忍受跟狗共处一个环境,看着碍眼。”
她声音不大不小,特意咬重了最后四个字的音调,刚好让不远处的顾墨琛听的清楚,男人阴沉着脸摔筷:“我就不该设计中奖名额让你来,浪费时间和钱。”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确,宋瑶终于懂这一切为什么会这么巧合。
她愣神片刻却没领情,倒反唇相讥:“觉得这样做很深情感动自己了?还是觉得让我来看你跟小三的激情戏码很刺激很兴奋?顾总的怪癖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既然要挽回也不做点像样的事情,成天耍把戏后又偏袒小三,贱成什么了?
顾墨琛被她噎的说不出话,索性不再理睬她兀自用餐。
别墅内只剩下刀叉碰撞的清脆动静,管家僵着身擦汗,嘀咕:“钱难挣屎难吃。”
宋瑶怒怼完渣男,心情转晴的瞬间下意识朝指骨处抚摸去,这是她的习惯,却没想到这次竟摸了个空,中指处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她一下慌神,放下碗筷伸手再找了几遍,口袋和身上都没有。
简睢宁察觉她情绪的异样,凑身过来耐心问道:“是什么东西不见了?”
听到他问,宋瑶才煞白着脸无措看向他,眼尾有氤氲的红:“我…我妈成人礼送我的内圈刻着我名字的素戒不见了,我戴了十几年没摘下过现在…”
那对她而言比任何东西都重要,所以她才会瞬间失态红了眼眶:“怎么办?”
简睢宁肃:“还有印象下午去了哪片海滩吗?”
诺大的海滩要想找到银戒难上加难。
更何况,午后涨潮的海水随时有可能卷走东西,宋瑶心里清楚希望渺茫。
她揪紧膝上的裙子,眼角积蓄仓惶的泪滴:“我…下午你走的时候我在西岸单独游了会儿,后来因为有点晒就换了个阴凉的地方,后来顾墨琛来了。”
两人单独相处时几乎无一例外都是争吵,争辩中顾墨琛确实有动手扯她。
现在回想起,也有可能是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导致素戒掉落,宋瑶心惊的抬眸要去找,被简睢宁猛扼住腕:“现在太晚海岸线很危险,你盲目去找会出事情。”
经过冷静分析确实不无道理,宋瑶被他哄着上楼休息去,临走前显然有点失魂落魄,她第一次像小女孩般无措盯着简睢宁:“真的不能去吗?”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早对简睢宁有了不可遏制的依赖感。
简睢宁伸手摸摸她柔软的发旋,认真盯着她:“安心睡觉,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被这么一劝,宋瑶也只能心神不宁回屋休息,但这件事情压的她心口窒息,想要尽早睡觉却怎么都难熬,辗转反侧了几个小时,她还是决定独身去海滩找。
她不想麻烦别人涉险,毕竟深夜要在沙滩上找银戒,费心费力也不一定有结果。
夜色浓稠,晴朗的天空几乎没有云层遮挡,月色照耀在沙滩上熠熠闪耀。
宋瑶弯腰脱去鞋在绵软的沙滩上踩着,视线一寸寸仔细梭巡着,她没顾及潮湿泥沙带来的黏腻感,用手扒拉着每一处有可能的地方:“求你了…快出现吧。”
滚烫的泪滴划落下面颊,她咬唇克制着啜泣:“妈,你是不是在告诉我不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