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愿赴赤水关,与西兹铁骑决一死战,扬我大梁国威。”
他重重叩首,额角抵在冷硬的汉白玉上。
“三月之内,儿臣必取阿史那首级,悬于城门!”
“胡闹!”崇昭帝非但没有因他主动请缨而欣慰,反而沉下脸怒目而视,面色铁青。
“你当打仗是儿戏?三个月,你连山上流寇都剿不利索!”
李肇抬头直视圣驾。
一丝血色漫过他的视线,喉间泛起腥甜。
“儿臣不怕死,愿以死明志,替父皇分忧……”
朝堂之上,霎时一片沸腾。
有人赞太子英勇果敢。
有人暗自摇头,面露担忧。
谢延展连忙出列,躬身弯腰道:“殿下,使不得啊!太子乃国之储君,身系江山社稷,万不可轻易涉险……”
崇昭帝眯起双眼,目光如鹰隼般在群臣脸上逡巡。
“诸位爱卿,何人能担此重任,率我大梁精锐之师,击退来犯之敌?”
“臣陆佑安,愿立军令状!“
一道坚毅的高喊声,打破了内殿的寂静。
陆佑安跪在宣政殿外的雕龙青砖上,双手抱拳,高举过顶,脸颊微微泛红。
“若不能寻回皇孙、击退西兹,臣便自刎以谢罪。”
说罢,他重重叩首,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声响。
“请陛下恩准,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望。”
与此同时,一群乔装打扮的西兹商队,正顶着初升的旭日,朝着永定河的桥头缓缓行进。
车队首领哈克木掀开篷布,露出表面的西兹香料。
微风轻轻拂过,香气扑鼻而来。
没有人知道,在香料底下,藏着用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火药,足有百桶之多,用来毁掉大梁西市,绰绰有余。
上次永丰仓烧了七成粮草,使得大梁军需告急,朝野上下一片混乱,西兹王对此极为满意。只是从那以后,各个粮仓戒备森严,他们再无机会下手……
不过,大梁开放互市,东市和西市商贾云集,各国胡商往来络绎不绝,随意出入也不会引人注意。
因此,他们重金贿赂河道巡使张怀义,准备干一票大的,掀起惊涛骇浪,打乱大梁的安稳局面,策应西兹王庭的铁骑……
一个随从擦了擦额头,笑着说道:“前面便是永定河,过了永定河,沿着安远大街直行,便到西市!”
哈克木闻言,微微点头。
马车碾过凸起的石块,车轮发出咯吱的响动。
那随从笑着靠近,递上一个水囊。
“首领,喝口马奶酒暖暖身子?”
哈克木伸手接过,刚仰头灌下一口,目光骤变——
只见一群披甲执锐的大梁禁军,列阵而来,看那旗帜上的蟒纹,似是东宫铁骑。